体育课上,太阳高悬天际,炙热的光线无情地洒在网球场上,将整个场地染成一片金黄。
场地被白线分割成数个独立的小天地,学生们零星散布,有的在拉筋,有的在试挥球拍,空气中弥漫着运动前的轻松与期待。
微风偶尔掠过,卷起几片落叶,在地面上打着旋儿。
“季凌瑜、凌曜辰一组。”助教举起分组名单喊道。
季凌瑜正低头整理鞋带的手指微微一僵,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拽回了现实。她缓缓直起身,侧过头,目光短暂地掠向身后。
凌曜辰不知何时已悄然走近,步伐轻快而自信。
他停在她身边,双手随意插在运动裤口袋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低声说道:“真巧。”
季凌瑜抬起眼,与他对视了一瞬。
她的眼神清澈而平静,像是湖面不起波澜,随即轻声回应:“确实有点巧。”语调平淡得像是随口评论一句天气。
她不懂这种巧合怎么总落在他们身上,但也无从解释。
凌曜辰脑海中却闪过几天前的一幕。那天,他在体育馆后场的阴影里“撞见”助教,手里拿着一瓶水,漫不经心地靠在墙边。
他双手插兜,语气懒洋洋却直截了当地说:“体育课的分组……好好分啊。”
助教推了推眼镜,不动声色:“你这叫干涉教学。”
他笑得无所谓,嘴角一勾:“我这叫课堂关注。”
助教瞥了他一眼,没再多说,只是低头看向手里的名单,笔尖在纸上轻轻一点,像是随手画了个符号,又像是改动了什么。
此刻,他站在季凌瑜身旁,歪着头看她,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咱俩是不是天生有种默契?”他试图从她脸上捕捉一丝情绪,可她只是低头,将手中的网球拍转了一圈,动作流畅而自然,像是在用沉默回应他的揣测。
他不死心,侧过身,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忽然问道:“你练过空手道?”
季凌瑜正调整着手腕护具,听到这句话,眼皮微微一抬,语气平静得像是陈述一件琐事:“学过一点防身技巧。”她的声音干净而简短,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
他眼神顿了一下,这才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她——她高高扎起的马尾在阳光下微微晃动,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她的双腿修长而有力,线条流畅得像是雕塑家的得意之作;运动服紧贴着她的腰身,勾勒出一个出人意料的弧度,既纤细又充满力量。
脑中突然跳出刚才课前的那一幕——她站在场边,随手甩出一记干净利落的回旋踢,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
那画面像电影慢镜头一样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过分。
“的确该学一点,保护自己。”他语气淡淡地说,像是随口一提,实则压着心底那股余韵。
他停顿了一秒,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不过以后有我在,这种场面还是让我来搞定吧。”
她没正面回应,只“嗯”了一声,连语调都没太大变化。
凌曜辰笑了笑,又有点气,像是自己情绪打了一套拳却被对方一句话挡下,他忍不住低声咕哝:“有够敷衍。”
两人随后开始打球。
网球在空中划出弧线,发出清脆的击打声。
季凌瑜站在场地一侧,姿势标准而灵活,每一次挥拍都干净利落,脚步移动时轻盈得像是踩着风。
她击球的节奏快而稳,让人挑不出一丝破绽。
凌曜辰站在对侧,表面上看似随意,可每一次回球都暗藏力道,像是在试探她的极限,又像是在挑衅她拿出真本事。
她毫不示弱,眼神专注而冷静,球拍在她手中像是延伸的肢体,一次次将球精准送回。
场边的同学们三五成群,有的在聊天,有的在起哄,笑声和加油声此起彼伏。
阳光炙烤着地面,汗水从额角滑落,球场上的空气被热气和运动的节奏填满。
他们之间的对打逐渐形成一种奇妙的协调,像是无需言语的对话,每一拍都恰到好处。
体育课结束的哨声响起,学生们陆续收拾东西离场。
更衣室的门被推开又关上,里面一开始人声鼎沸,男生们换衣服的速度快得像是在比赛,没多久就拖着球拍鱼贯而出。
女生们则慢条斯理,有的在镜子前整理头发,有的聊着天,三三两两地离开。
季凌瑜却不着急,她站在淋浴间里,水流从头顶倾泻而下,冲刷掉一身的热气,动作从容得像是完全不在意时间。
凌曜辰换完衣服后也没走,他靠在更衣室外的墙边,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随意滑动,像是漫不经心地等着什么。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拉长了他的影子,微风从缝隙钻入,带来一阵清凉。
空气中隐约飘着沐浴乳的淡淡花香,混杂着水汽的潮湿,让人感到一丝慵懒。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砰——!”从女生更衣室里炸开,像是有什么重物狠狠砸在地上。
凌曜辰眉头一皱,手机差点滑落,几乎是本能地冲向门口,一脚踹开门,急切喊道:“出什么事了?!”
眼前是一块衣柜的铁门脱落、横倒在地,砸在地板。
季凌瑜站在不远处,身上只剩一套纯白的内衣,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肩膀上,整个人像是被这突发状况定住了,眼神茫然地望着地上的残骸。
他眼神从她的锁骨一路扫到她纤细的腰、湿润的小腿,再落在那条贴身的白色内裤上——曲线若隐若现,肌肤白皙到近乎透明,像是刚从蒸气里走出的瓷偶。
她的腰肢紧致,胸线轻盈起伏,皮肤还带着水珠未干的光泽,沿着锁骨与腹部滑落,每一滴都像在挑衅他的理智。
那画面太过纯净,却又性感得让人发狂。他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像是所有语言系统都当机了,只剩下两个字在脑内闪烁——完了。
他还没开口,她先说了话。
“……我没事。”她看着地上的铁门,又转头看他。
她指了指他的脸。
“但你好像有事。”
凌曜辰一愣,伸手一摸,鼻下竟是一片温热的鲜红。
他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雷劈中,条件反射般转身就跑,脚步慌乱得像是逃命。
一边压着鼻根,一边红着脸飞也似地逃出更衣室门外。
等关上门、确认没人看到后,他才低声骂出声来:“靠……妈的、臭处男……”
然后,他猛地扶住额头,靠着墙,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脑海里却还是一片白花花与水珠交织的画面。
那画面太清楚了,他连她眼神里那抹微茫的困惑都记得。
他低咒一声,抬头看着天空,喃喃:“我刚刚……干嘛直接冲进去啊……”
“白痴。”他低声骂自己,捏紧拳头,耳根还是红得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