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挽留苏柠一愣，除了甜食以外，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
于是也目光灼灼盯着何止。
被万众瞩目的何止自信掏出手机，结果屏幕不知什么时候碎了，像个废铁一样，点个外卖都不能。
周聿琛收回视线，轻哼了声，点开他的手机：
“我来。”
发现苏柠的视线探过来时，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看向周毓儿：
“正好咱们都欠这小丫头一顿饭，第一顿就由我来请，想吃什么随便点。”
周毓儿欢呼：
“好耶！我就知道二叔最大方了，那我可就随便点咯？！”
周聿琛将点开外卖界面的手机递过去，将小心思深藏。
如果他只给苏柠一个人订，她一定不会要，可要是眼下这种情况，她再不要，就显得太没情商。
正好，他倒要看看，到底要吃什么才能养出这么硬的一张嘴。
可周毓儿小孩子心性，大半夜的也饿了，磨磨唧唧点了很久。
何晴把巧克力拿来的时候，手机才传到何止手里。
苏柠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笑道：
“谢了，我正需要这个！”
她立刻吞了几块进去，身体很快恢复了些力气。
何晴叹口气，道：
“苏医生，什么时候你才能和苏教授一起回来，最近送来好多吃坏肚子以及突发脑梗来的患者，如果你们在，这些患者也许就不会……”
后半句，何晴没说出口。
苏柠已然明白她的意思，站起身，拍拍她的后背：
“放心，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们一定会再度回医疗界的。”
只是回医疗界却不是回这里。
可这已经是苏柠能做到的最大承诺。
何晴紧咬着唇点头，不等她说什么，有医生喊她过去，她立刻匆匆忙忙的过去。
等何止将手机递给苏柠时，她的手机响了，是老妈打来的：
“都几点了还不回家？就是爬你也该爬回来了吧！死丫头又去哪了？！”
面对老妈的暴怒，苏柠只觉得温暖安心。
只有真心关爱自己的，才会因为晚归而生气担心。
她软下态度，撒娇道：
“好啦，今天碰到个朋友，一时聊得兴起就忘了时间，这不是想多为老苏的案子争取点帮助嘛。我这就快回去了，老妈你别等我了，早点睡吧！”
“知道了，厨房给你留了饭，回来自己热了吃吧。”
老妈挂断电话后，苏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抱歉，你们吃吧，我妈给我留饭了，正好我伤的也不重，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就先回去了。”
推开何止递过来的手机，她拿了包就准备离开。
何止立刻将手机还回去，站起来挡住苏柠：
“我送你回去，我这点伤不算什么的，你的小电驴还在我的后备箱里呢。”
何止虽然也被捅伤了，但因为他穿的厚，缝几针就行。
不像周聿琛那样只穿了件衬衫，所以才没伤得太重。
苏柠权衡了下，正要同意，就听护士叫走了周毓儿。
躺在床上的男人脸色很不好，因为喝了酒，他能用的抗生素和药物都很少。
只能补点液体和血浆，撑到明天酒精被代谢掉，才能控制伤口的感染情况。
这样一来，他的状态更加不好，连嘴唇都因失血呈现淡色。
她抿了抿唇，“算了，你还是留下陪着周聿琛吧。这次的祸事明摆着冲他来的，就算在医院，也不能掉以轻心。”
何止没立刻吱声，但她的理由很充分，孰轻孰重很好判断。
“好……”
“咳咳咳！”周聿琛突然咳嗽起来。
当他终于平复，看到苏柠两人全都担心的瞧着他时，他淡淡道：
“没什么，只是嗓子有些痒，估计是喝凉水刺激到了。”
何止叹了口气：
“柠姐，我还真没法送你了，琛哥这离不开人。”
他面朝周聿琛：“我去要个纸杯子，给你接点热水？”
“……麻烦了。”周聿琛低声道。
这下，男人的床边只剩苏柠一个。
她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正尴尬的时候，男人看向她：
“如果我是你，今晚不会回去，你这幅样子被你老妈看见，她一定会多想担心你，甚至要求你把这份工作辞掉。”
苏柠静静的听着，和他视线相撞。
男人微眯着眼，漆黑的瞳中又浮现出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说着，目光轻轻往她身上扫：
“不如留下，修整一晚再回去，明天你的摔伤也会好一些，看上去不会瘸得太明显。”
此刻，苏柠的样子可谓触目惊心。
米白的风衣都是血迹，俨然不能穿了。
里面穿的秋装也撕得破破烂烂，还有摔倒后的脏污。
她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头发散乱活像个疯婆子，偏那双眼睛亮得仿佛藏着星星，让周聿琛怎么也挪不开眼。
苏柠朝他靠近两步，认真仔细的盯着他：
“我从没说过自己是怎么瘸的，你怎么知道是摔伤？”
她顿了顿，“难不成，你都看到了。”
他偏开视线，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苏柠也说不清此刻的心情，又问了句：
“就看到我最后摔的那一下，对么？”
周聿琛没吱声，如果告诉她，他看到了全部，多少有些不顾及她的面子。
可要是撒谎，要从哪一部分开始？
他踌躇的样子，落在苏柠眼里，就是答案本身，他一定全都看到了。
可他并没有奚落或者笑话她，沉思时，脸上竟还诡异的露出一抹疼惜？
苏柠只觉得自己肯定是吹了太多冷风，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她沉了一口气，做出满不在乎的洒脱：
“看到就看到了呗，干嘛露出这幅为难的表情，我也没喊你下来扶我。”
说完，她直接坐在周聿琛对面的床上，故作轻松：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把何止叫来，也许我还没进家门前，腿就瘸的不像话，被老妈看到，她肯定会强制我辞掉工作。”
他眼神有些躲闪，苍白的脸色却衬得耳尖通红异常：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想到毓儿会需要搭车，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