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敌人还没追来,卡莎揭开自己与莎拉的面罩,隔空呼出一道圣霭驱散莎拉体内的破败之咒。
白雾如注的涌入莎拉的口鼻中,妩媚面孔上覆盖的冰霜渐渐消融,冻得发紫的嘴唇也恢复了血色,从中吐出一丝微弱的吟喘。
卡莎黛眉微蹙,还没等她探明原因,一道饥饿的黑影便从身后破雾而出,手中巨剑重重砸下。
“小心!”狂猎在瞬间接管了莎拉的身体,抱着卡莎往一边扑开,躲掉了普朗克的重击。
“好啊!原来是你在搞鬼,阴魂不散的厄运小妞!”
普朗克恰好撞见了两人的脸,发现红发女郎正是莎拉之后,睚眦必报的他怒火攻心,恶狠狠道:“我正愁你死在恶魔口中找不到尸体,现在自己找上门来,那就做好准备觐见你的新王吧!”
这女人两度毁了他心爱的座驾,不可饶恕。他要把她变成怨灵禁锢在手下,永世折磨。
“抱歉,你来晚了,我已经有主人了。”在重新复上头盔前,莎拉不甘示弱的放下狠话:“而且你马上就要从王位上滚下来,因为那是我的!”
“本事不大,口气倒是不小。”狂猎又抓了一把莎拉的翘臀,让她紧紧夹住,饶有趣味的坏笑:“不过咱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只要是我许诺的,统统都会给你拿到手。”
在狂猎的不断“根治”下,莎拉体内残存的冰冷诅咒也被尽数驱散。小腹处的火热扩散到了四肢百骸,令她全身肌肉都舒展开来。
或许她还要感谢普朗克劈出的那一道剑气,在如坠冰窟的濒死体验之后,她的身体似乎与狂猎的相性提高了许多,不再将其当成异物完全接纳了他的存在,由交合产生的快感已经不太能影响到她的行动。
“臭婊子,竟敢忤逆我!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普朗克抬起手枪,莎拉在看到他动作的瞬间便下意识卧倒。然而普朗克只是虚晃一枪,现在的他已经看不上火药枪的威力了。
他疾冲而来将莎拉狠狠撞飞了出去,还未落地便已经挥动巨剑追赶上去。莎拉也不顾自己会以怎样的姿势落地,先抬手射击再说。
普朗克的屏障无法在高速移动中覆盖住身体,虽然拿着破败王者之刃,但他仍是肉体凡胎,而这便是他的弱点所在。
最弱小的亡灵都能遁入黑雾之中,而他却无法做到,只能横起巨剑格挡。
电浆弹打在剑身上,爆发出一阵极其刺耳的凄厉惨叫。被禁锢在其中的百万亡灵,仿佛齐齐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尖号,震得所有人耳膜发痛。
“该死,你往哪儿打呢?!”普朗克捂着额头,一副头疼不已的样子。
“就往剑上打。”狂猎看出普朗克只是借用佛耶戈的王者之刃,并没有完全驯服,提醒道。
莎拉听后立刻鼓动着荚囊,弹幕狂涌而出。有狂猎帮忙锁定,光弹在半空盘旋一圈后全部命中了目标。
破败之刃再度发出凄厉的尖叫,无数恶鬼争先恐后的想要炼狱中挣脱,彼此交叠融合形成了不可名状的模样。
莎拉这一方有肤甲抵挡住狂暴的的声浪,而普朗克却在百万恶灵的波及下七窍流血,口鼻涌出黑烟。
他胸前的护符发出绿莹莹的光芒,感受到王者之刃的哀嚎,被封印在护符中沉寂的佛耶戈也趁势反抗起来,攻击普朗克的意志,令他头痛欲裂。
“该死的破烂王,你就非要和我作对?!”
普朗克痛苦的低吼,鲜血滴落在甲板上,浓稠的黑雾浮现出许多剪影:怨毒的亡灵、嚎叫的游魂、恶鬼般的骑士,似乎就要揭竿而起。
一旁看戏的锤石坐不住了,在他的计划中,普朗克现在还不能死。
密不透风的黑雾开始变了,绕着冥渊号高速旋转形成雾墙,掠过围栏发出呼呼地声响。
尖叫的恶灵从中涌出,挥舞着幽影的剑刃,张开满口尖牙向两人冲来。
卡莎一直都盯着锤石,当即旋身接连射出高能电浆,屠尽了受诅咒的恶鬼。
无数灵魂的齐声哀嚎中,一个笑声出奇刺耳,带着一股虐待狂般的狂热气息。
这个声音来自于锤石,被荚囊炮口指着的他浑然不惧的发出汩汩响动的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
就在卡莎忍不住要射击的时候,锤石脚边的黑雾之沼散开了。
一个被掳掠而来无辜女子被他踩在脚下,大半截身体都浸没在冰冷的黑雾,只余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浮在雾面上,惊恐的脸庞做出求救的口型。
卡莎瞳孔震动,下一秒还是选择射出电浆。
一连串的飞弹连续命中,灼烈的爆炸将锤石完全淹没,虚空的紫火点燃了他的灵体,漆黑法袍的空洞喷出火焰。
烈火遮盖视野,卡莎箭步向前,想要将女人从他手中夺下来。然而灯笼周围却浮现出黑色的光晕,突然摁灭了火焰,也将卡莎隔开。
锤石微笑着高举起灯笼,像是在炫耀一件刚刚得来的奖品。
“你可知失败的后果是什么?”
锤石高举钩镰,卡莎感觉胸口一窒,但下一刻,弯钩就已经穿破那个年轻女人的胸膛。
钩尖上醒目的鲜血滴成了一条溪流,顺着冰冷的甲板散开,为的就是让虚空的猎手看得更清楚。
“你未能杀死我的每一枪,都会化为折磨施加在她身上。”
锤石的囫囵不清,喉头咕咯怪响,像是有人在水中说话,又像是死囚在绞索捆紧时的呼号。
女人在努力的朝着她们伸手,但是一对带着锁链的弯钩剜进了她的手心,硬生生的掰到身后。
进而捅穿肚子,钻出脖子,把不成人样的女人吊了起来。
古旧的灯笼开始燃亮,打开了一扇小门,在深不见底的幽光中,饱受折磨的亡魂在无休止的折磨中几近疯狂,伸出的双手像是在求救,也像在渴望着拖入新来的灵魂。
随着最后一把幽魂般无形的镰刀挥来,年轻女人的灵魂从肉体里被剥离,监牢里又迎来了一个受难之人的灵魂。
灯笼咔哒一声关上了,尖叫声也被压了下去,一条生命戛然而止。
黑雾似乎透过肤甲钻进体内,冰冷的呼吸冻结了喉咙,肺脏已经变成了一坨冰块,卡莎感觉到一阵寒冷的窒息。
虽然知道锤石毫无人性可言,但是亲眼遇见,还是被它刷新了下限。
“逃不掉的。”锤石龇着青光闪烁的针牙,伸出枯黄的指甲敲了敲灯笼罩:“无论你们逃到哪里,黑雾总会随行而至。”
灯笼光芒脉动,像是在回应它。
它再次打开灯笼,无数渴望生命的灵魂挣脱了牢笼,发出了兴奋的戾叫,滚荡着暴动着冲进旋转的黑雾,想要逃离锤石的折磨。
然而它们全都撞了突然出现的邪绿光幕。
甲板上突然钻出了五道白骨尖塔,相邻的尖塔彼此竖起一幕光墙。
幽冥的监牢将狂猎的眷属笼罩其中,监牢之中灵魂哭嚎,满脸惊恐的贴在光幕之上,绝望看着咫尺之遥的解脱。
卡莎看着监牢中到处乱飞乱撞的灵魂,顿时明白了锤石阴险的意图。
她揉捏着拳头,指节咯咯作响;又踢了踢腿,活动关节。
想要靠无辜的灵魂让她变得畏手畏脚,已经不可能了。
“恶灵,你似乎把我想得太过纯良了。”
热身完毕,卡莎屈膝蓄势。下一刻,身形在众人的注视下消失不见。
并非凭空消失,只是速度快得肉眼来不及捕捉。
锤石只感觉眼前一阵光影变幻,等回过神来,几根晶亮发光的丝线,已经如同它用锁链折磨他人那般,以它最为熟悉的姿势,牢牢的捆在了身上。
身后发出一声冷哼,随着卡莎转身拽紧丝线,锤石那残存着皮肉的骷髅身躯,连同荒芜破败的法衣齐齐被切割成平整的无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