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最终没有喝那杯牛奶。
理由很简单——当小哲端着温热的玻璃杯从厨房走出来时,她正扶着额角,眉心紧蹙。
“头有点晕,”她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摆了摆手,“可能是红酒的后劲……直接睡了。”
她没看小哲的表情,转身逃也似地快步走向卧室,反手锁上了门。
咔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门外,小哲站在原地。
手中牛奶的温度透过玻璃杯壁,熨贴着他的掌心,却暖不了眼底骤然凝结的冰霜。
姐姐在躲他。
这个认知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心脏。
他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乳白液体,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没关系。
总有办法,让姐姐彻底安睡。
……
凌晨三点。
主卧室的门锁发出细微“喀”声。
一道影子滑入浓稠的黑暗。
窗帘缝隙漏进的微光,勉强勾勒出床上沈韵侧身蜷缩的轮廓。呼吸均匀绵长,深陷沉睡。
小哲赤脚踩在冰凉地板上,无声靠近。
阴影完全笼罩床铺的瞬间,他停下脚步。
居高临下。
黑暗中视力异常清晰:
她散落枕畔的发丝随呼吸起伏,阖上的眼睫投下脆弱阴影,微张的唇瓣泛着水泽……
就是这里。
姐姐才完完全全属于他。
他缓缓俯身,指尖带着微凉颤栗,极轻拂开她颊边一缕发丝。
肌肤相触的电流窜过脊椎,喉结剧烈滚动。
指尖贪婪流连,膜拜般滑过额角、眉骨、紧闭的眼睑……最终悬停在那微启的唇瓣边缘。
指腹下的柔软温热散发致命吸引力。
灼热呼吸喷洒在她颈侧。
睡梦中的沈韵无意识嘤咛,眉头微蹙,侧脸想避开扰人的“蚊虫”。
这动作瞬间浇熄小哲眼底火焰。
他猛地抽手后退,指尖蜷进掌心用力到骨节泛白。
不行。
不能留下痕迹。
不能吓到她。
他强迫自己僵立阴影中,目光却黏稠如蛛网,死死缠绕床上毫无防备的女人。
视线如实质般舔舐过她脆弱的颈项、睡衣领口下的锁骨、薄被包裹的腰臀曲线……
每一寸起伏都在诱惑他,折磨他。
体内野兽疯狂咆哮,他仅靠掌心刺痛维持理智。
最终没有再触碰。
只是用目光一遍遍巡视、侵占、刻印。
像饥渴的旅人将绿洲景象烙进骨髓。
……
天际透出灰蓝时,沈韵翻身滑落薄被。
小哲的目光骤然钉在她裸露的左脚踝——
纤细,苍白,踝骨玲珑的弧度没入阴影。
像一截易折的花茎。
他眼底墨色翻涌,呼吸粗重了一瞬。
想咬上去。
想用齿尖丈量骨骼的形状。
想留下只有他能看见的烙印。
但他只是闭了闭眼,强压下沸腾的欲望。
最后眷恋地凝视她沉睡的侧颜,无声退出房间。
门锁“喀”声轻合,严丝密缝。
……
晨光刺醒沈韵的宿醉头痛。
她揉着太阳穴坐起,下意识抚向左脚踝——
肌肤光滑细腻,没有任何痕迹。
可昨夜梦境残留着诡异触感:
冰凉指尖划过脸颊的颤栗……
滚烫视线缠绕脚踝的窒息……
“姐姐早。”
小哲清朗嗓音隔门传来。
她推开房门,少年站在晨光里,校服清爽,笑容干净。
“早餐做好了。”
沈韵点头,目光扫过他格外清明的双眼。
自己残留的头痛与他的神采奕奕,割裂得让人心悸。
她没看见——
少年垂落身侧的指尖,正无意识地相互摩挲。
仿佛在回味某种虚幻却销魂的温软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