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楼下灯光陆续熄灭。
宋知遥刚在书房处理完一堆报告,疲惫地伸了个懒腰,踩着拖鞋回了自己房间。
她脱下外套,进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
水汽氤氲,肌肤湿滑,在灯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白皙修长的腿、紧实的小腹、挺翘的胸脯。
洗完后,宋知遥手上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往外面走去,神情略显疲惫。
刚走到门口,正准备把浴巾挂上门边的钩子。
余光却忽然瞥见门框内侧,似乎沾着一小团不太干净的东西。
她蹙了蹙眉,弯腰凑过去看。
木质边角上,有一小块颜色发黄的痕迹,边缘已经干了,但中间部分还带着一点微黏的光泽,看着像是……某种液体残留。
她下意识伸手碰了一下。
指腹一抹,触感有点稠,不像是洗发水或乳液。
她抬起手,在鼻尖轻轻一闻。
动作在一瞬间凝固了。
那股味道……淡淡的腥气……
她眼神猛地一顿,脑中某根神经被人狠狠扯了一下。
她没有真正“接触”过,可作为刑警队长,她见过太多证物分析,处理过太多案发现场。
就算再陌生,也不可能认不出这味道。
她喉咙轻动了一下,指尖微颤。
那不是乳液。
也不是洗发水。
——那是精液。
男人的精液。
她那张清冷的脸瞬间冷了下去,眼神里升起一股寒意。
下一秒,走出浴室,推开房门,冲进卧室。
楚凡躺在床上,闭着眼,侧身睡得香。
他枕边那本她亲手放的刑侦教材,封面连动都没动过。
她气得手指微微颤抖,呼吸压不住地快了两拍。
“楚凡!”
她一声低喝,声音冰冷。。
床上的男人抖了一下,睁眼迷糊地看向她,还带着点刚睡醒的呆滞:“……咋了?”
“怎么了,你还有脸说说怎么了?”
宋知遥一步一步走近,手里那根被精液沾湿的指尖还在空中举着。
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神冰冷:“你是不是在卫生间……打……打手枪了!”
楚凡愣在原地,脑子“嗡”地一下炸了。
他下意识的想到了小姨子——
宋知语出卖了他?
她不是答应过的吗?怎么才过了一会就……
冷意从后背窜上来。
他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光,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想说什么,却发现嗓子干得发紧。
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没承认。
可宋知遥根本不需要他承认。
她是刑警。
一个眼神,一点味道,一个停顿。
对她来说,早已足够。
“怎么?”
她冷冷开口,语气逼人,“到现在还不打算承认?”
宋知遥将手指放在对方面前:
“这就是证据。”
她盯着他,目光冰冷。
楚凡心头猛地一沉。
不是小姨子告的——
是她自己发现的。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
刚才那一下,可能不光射在了小姨子身上,还有一部分……不小心溅到了门边上,然后被老婆发现了。
楚凡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解释,还没说出一个字,就听见她语气冰冷:
“楚凡,你真……让我恶心。”
听见这句话,楚凡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
——恶心?
这个女人居然说他“恶心”?
从他重生到现在,她从来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哪怕半句话温声相待都没有。
甚至于还责怪自己不承岳父的恩!
这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说他恶心……
楚凡猛地翻身坐起,死死盯着她:
“我恶心?”
他冷笑一声,声音越说越沉:
“我楚凡是你们宋家招来的上门女婿,是你们眼里的废物,是你这个‘老婆’从来不正眼瞧一眼的笑话。”
“但我也是个男人。”
“一个有骨、有血、有火、有欲望的男人!”
“我们结婚三年了——你别说让我碰你一下,就连牵个手,你都一脸嫌弃。”
“我只能自己关着门靠手解决,那点最基本的生理反应都不被允许,现在你倒好,还反过来说我恶心?”
他冷笑的看着对方,语气中含着怒气,声音越来越大:
“宋知遥,你有资格嫌我?”
“从我刚才回来,你们就审问我,责怪我,看不起我。”
“是……我楚凡是入赘,是上门女婿,但是来给你当老公的,不是来给你们当狗的。”
“要是你真这么看我——明天一早,民政局走一趟,我不稀罕!”
楚凡话音刚落,屋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宋知遥怔怔地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神复杂,像是没想到楚凡竟然能顶撞她,还是这么硬气地顶回去。
可还没等她开口,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咔哒。”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昏黄的走廊灯下,一道熟悉的身影披着丝绸睡袍走了进来,长发微乱,脸上带着睡意,却依旧藏不住那份温婉风情。
——岳母沈茹兰。
“怎么回事?这么晚了,在吵什么?”
宋知遥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口又响起一声低沉的咳嗽。
宋承澜走了进来,眉头紧锁,脸色阴沉,眼神冰冷锐利,目光径直落在楚凡身上。
“半夜三更,大吵大闹——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凡没有退。
即便眼前是这栋房子真正的主人、市委书记宋承澜,他也一字未改地回了一句:
“我要离婚。”
四个字,掷地有声。
沈茹兰一怔,宋承澜脸色当场一沉。
“你说什么?”
宋承澜冷冷地盯着楚凡,声音越发低沉,含着极致的愤怒:“你在我家里大吼大叫,半夜叫嚣着要离婚,还惊动全家?”
他往前一步,怒火彻底压不住了:
“楚凡,我看你是忘了你姓什么了。”
“你是宋家的什么人?是我们上赶着求你来的女婿,还是你当初求着要进门的?”
他眼神逼人,一字一句:
“你来宋家三年,我没要你挣家产、没要你出政绩,甚至没要你做男人该做的事——只要你守规矩、别丢人。”
“可你连‘闭嘴’都学不会?”
他眸光冷冽,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
“你要是真不满意这门婚事,明天我就替你准备好离婚协议。”
“宋家不养废物,也不会拴一个连话都说不好、动不动就发疯的疯狗在门口当摆设。”
话音落下,整个屋子安静得针落可闻。
楚凡站在原地,眼神瞬间变了。
胸膛剧烈起伏,指节绷紧到发白。
他看着宋承澜的眼神,已经没了羞愧,只有一股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冷意。
过了几秒,他冷笑一声,没再争辩。
只是低低吐出一句:
“行。”
“明早你不用准备协议了——我现在就走。”
他转身,动作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