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的房间只接受与西瓦特兰帕集团有利益往来的客人,昏惑的灯光间浮动着幽微的丁香气息,杂合几分金属的冷意。
不妨碍妇夫的家务事是高山半岛文化区一贯的传统,特拉什固然奉行这条原则,但不管怎么说,图坦臣是她的侄子,感性在这场角力中占领上风,并发号施令。
安东· 普利希摘下手套,揣进口袋,沉沉吐出一口气。
他已有些年纪,灰白斑驳的额发垂落,阴影与脸颊一侧的伤疤几乎叠成利落的刀锋。
通常情况下,他不会离开普利希宅邸,但是梅月庭显然引起了教母的关注。
卧房大门的转轴滑润无声,跃动的馥郁尚未完全散去,安东透过重叠的波幔看见他:侧着身子躺着,单薄的身体被淹没在灰绸中,深浅不一的瘀红和指印浮在他苍白的小腿上,仅这一瞥便已足够叫人触目惊心。
安东注意到他的发色,比埃斯特更深、更浓,一种似影般的黑。
梅垣透过房屋角落的穿衣镜打量他。
普利希家的疤脸男人,蓝眼睛,已经到了穿正装也不让人觉得装模作样的年纪,五官很好看,身材也管理得不错,甚至连脸上的皱纹和疤痕都性感得恰到好处——什么表情?
梅垣皱起眉,忽而不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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