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毕业后的日子颇具激情,大学时的一些事还是比较青涩。这里再记一次,往后大多会写毕业之后的事了,大学时光有时间再补充好了。
当时是保研到本校读硕士的第一年,开春,南方还没到倒春寒的时节,天气越发热起来。
也是一个三月底,闲来无事,Lye给我转来一个“情侣感情升温”的链接,说还挺适合现在试试。
点进去看看,不过就是些身体接触的方式,调情的技巧。
要不是还没和你住在一起,不然早就把你害羞到腿软了。
我心里这样想。
于是就同她上街去了,也不为买东西,就是在步行街繁华的夜景下让黏糊糊的爱情酝酿着。
我们其实都很累的,课题进展又不如意,Lye每天总是忍不住在微信上向我吐苦水,又因为怕加重我的心理负担而内疚——她是这样一个挺内耗的人,不过明白她不幸的身世,如今仿佛一个孤儿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像我还有父母时不时地关心,我便释然了,一种悲悯从心底升起。
很久没有再这样亲密地接触对方,那种渴望也难以压抑,Lye冲上前来不顾周围人眼光的拥抱,好似异地恋情侣见面一般的难舍难分,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听到怀中真真切切地传来轻轻的抽泣,也明白这一切并非作秀。
伸出右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顶,感受柔顺的发质,环抱住她细瘦的腰肢,小声安慰到:
“我来陪你啦……不哭了,亲爱的。”
“呃唔~人家好想你……呜呜……”
本知她约我出来就是为了寻回一份安全感与归属感,我知道再多的话都是无意义的。
她所需要的一切只是一个怀抱,一个可以容得下她所有撒娇,欢笑,幻想的怀抱。
虽然早已确定了关系,可这样一次相聚还是让我们格外重视。
我一改理科生实验室里不拘小节的穿搭,换上当年同她拍照时定制的西装。
Lye或许是忙里偷闲,新烫的卷发扎上一个黑色的大蝴蝶结,打破了直发的清纯,不过却更显韵味;不知从哪家裁缝铺定制的淡青绿色短袖旗袍——照她那般娇小玲珑的身材只能定做——或许与她之前与我提到的文学院复古潮流的兴起有关,料子摸起来估计价格不菲;下身搭配着那双极薄的肉丝,既有了优雅与含蓄又显出白嫩的双腿,伸进一双素雅的白色低跟皮鞋;怕生的她甚至准备了一把折扇,欺莲如玉的面庞泛出害羞的红润,“犹抱琵琶半遮面”。
“刚才那样,真像霸道总裁和小娇妻诶。”我打趣到,想让她开心点。
“可是人家就是好想做你的小娇妻不是……”Lye嘟起嘴撒娇,“不要你是霸道总裁,你现在对我的这个样子可以一直保留就好。”
“好的,我的小娇妻。今天出来做什么吧~”
“懒得想,跟你多久没有好好在一起过了,就随便走走,最近心好累……诶不是,你乐什么,你是不是不想我……”Lye似乎更想要同情,对我哄她开心并不领情。
“肯定想啊,我也很期待这件事……看你每天半夜都睡不着,给我发消息倾诉,就知道对面你一定泪眼朦胧了……好心疼你的,想着让你开心一点嘛。”
“嗯,那就好……我好怕你哪天不理我了……唉,没了你,生活中好多事都不好让我提起兴致,又加上课题进展困难,大家气氛都很沉闷。”
“总会有转机的。”
“但愿吧,我现在是一点光亮都看不到。”
Lye挽住我的衣袖,“走慢点,大长腿……”
皮鞋跟击打在步行街了满岁月痕迹的青石板上,却不曾回响出一个女孩同自己爱人相约的轻快与羞涩。
江南的流水穿城而过,氤氲的雾气迷蒙了她的睫毛,一时竟不知是水汽还是泪珠又红了眼眶。
沿街间杂种植的杨柳,梧桐与樱花,飞起少女轻薄香软衣带般的白絮,抽出纤纤玉指般青葱的嫩芽,绽放情态何如婀娜多姿的粉白色花朵。
其时正有众多大学的男男女女在树下合影,问她想不想,只是轻轻地摇头叹息。
我们是众多情侣中最格格不入的,仿佛历经许久耳鬓厮磨而修炼的爱情在热烈与娴静之间已然达到了平衡点,就如陈年的老酒也需在空气中醒发一段时间才能品出醇香一样。
我们的感情归结于一份情真意切,两份心知肚明,倘若无人戳破那张窗户纸,一切或许就如老夫老妻般真挚而如胶似漆。
当时的想法转眼即逝,事到如今,才发现热恋期如果想要更加长久,似乎没有一些心有灵犀是行不通的。
然而人世间的感情又是否自幼年就应当决定呢?
我做不了主,我自认自己的经历是如此的特殊。
我们两人之所以在喧嚣中如此沉默,或许也都是各自思忖着各自的心事吧,于是也就不愿意再去打扰对方。
挽着我的手突然一紧,Lye意欲向河沿走去,迷离的眼神望向远方。
随她去吧。
或许此情此景正和她敏感的感情吧。
我这样想着。
Lye扶着石柱,服帖地被我搂在胸前,顺势躺倒在我怀里。
轻盈的身体同她内心的空落落一样巨大而难以平复,仿佛被这景色抽了魂而飞去。
“老公,人家想这样待一会儿,你会不会太累了?”
“没事,排遣排遣那些烦心事吧,看看这些花,这些树,放空自己,或许心情会好点。”
如同你想象的文学少女一样,Lye属于十分传统的那种。
她喜欢在研究中国现当代文学的空闲里捧起一本在旁人来看晦涩的古籍,至少在我看来以我当时为了高考而学习的文言文知识而言还是过于超前,时不时会因为一知半解而引来她的一阵娇嗔,免不得被数落道理科男的种种浅薄,然后细心地为我解释,谈天说地,很多时候像是自言自语,也不顾我是否真正能听懂,似乎只需要我作为一个虔诚的倾听者就好——毕竟“文科无用论”在当时势头刚起,多愁善感的她看到这样的言论,内心免不得无奈又委屈,在我这里可以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获得一个倾诉的窗口,也就足够了。
此时此刻春城烂漫的野性仿佛脱缰的骏马俘获的少女的芳心:随风摇摆的细柳枝应和熙熙攘攘的街道,是蛾儿雪柳黄金缕的小家碧玉初见尘世的欣喜,是如王谢堂般朱门里的闺秀歆笑的花枝乱颤,洒脱中涌动滚滚的春潮。
而樱花就显得勉强而拘束,应与欲说还休的歌女置于同一属去。
“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常扃。柳梢梅萼渐分明。春归秣陵树,人老建康城。”Lye朱唇微启,轻声吟咏。
“感月吟风多少事,如今老去无成。谁怜憔悴更凋零。是这样背吧……”
“嗯……正合我意啊……”Lye咬住下唇,欲言又止。
“一切总会向好的方向发展的,总是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会伤心的。”
“那不就是这样嘛!天天听到读国际政治的室友阴阳怪气,说研究一些为了解释文章而创造的理论简直就是白痴……什么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写不出好文章还要显得自己很文艺一样……那我又做错什么了……凭什么就要被别人数落……我……”
Lye哽咽了,这似乎是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她第一次这样激动。
在这大街上,别人还以为是一对情侣突然爆发了矛盾,而我只管扶好她扑进我怀里的娇躯。
郁结的情绪就是要这样发泄才好,不然她迟早要憋出病来。
“哎,我亲爱的。越是这样,越要自信起来。既然知道他们都是一知半解,又何必把他们的一字一句都放在心上,甚至于否定自己的一切,还抱怨起年老无成了呢……这点道理,你读了那么多书,不可能不懂吧……”看着她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对着我撒泼,心里莫名的轻松愉悦,我于是像哄小孩子一样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当然知道……人家就是要让你哄……不然找你来散心干什么……”Lye破涕而笑,狡黠地白了我一眼,仿佛在说:老公你往常那么主动,那么懂我的,怎么今天什么事都要我表示呢,真是无语……
我也不恼,“哼”了一声,回应她只是时候未到。
“我看你,就是脑子跟不上了。陪女朋友,也要知道你陪的是我哦。有些话说一半留一半,老公你也得懂不是,不然在一起这么久了……”
“街上太吵了……到那家咖啡馆去吧,有什么想说的娓娓道来吧。”
“嗯呐……听老公的……”
选到角落里,独立的位置旁是可以推拉的帘布,环形沙发搭配圆形小桌,中间可能是用来放东西的,如今我却和她依偎在一侧,把帘子半掩上。
“嗯……也走累了,歇一歇正好。”Lye靠在我的肩膀上,长舒一口气,耷拉着眉毛,把玩着手里的折扇。
“两位要点什么?”一个面容和蔼的声音隔着帘子问到。
我搂住她的象牙塔般的脖颈,拥入怀中:“短笛吧……”
“摩卡。”
“两位稍等。”
即使是手冲咖啡,服务也丝毫不松懈,很快便端上来。
“老公……”
“嗯?”
“人家好累,新鞋挤的脚尖好痛……”说着,Lye就自觉地把一双白净的丝足脱出来,在空中舒展着脚趾,扭动着好不诱人。
透过肉丝,可以看到脚尖的确格外地泛红,看来是被鞋尖束缚得难受。
Lye见我还没反应,就用丝脚蹭着我的裤脚。
“出来散步,穿的舒服一点嘛,干嘛折磨自己。你也要爱惜自己这双玉足呢。”
“说来说去不都是为了你……穿着西服,我难道穿双运动鞋?穿这身搭配旗袍刚好,在路上多让你骄傲啊……知足吧~”
“那你也不早说,知道你受罪我也不会走这么远……”
“没事啦,老公。刚才一路都沉浸在心事里,这会儿才感到疼了。”
“我给你揉揉吧,亲爱的。”
肉送到嘴边才吃,也就是我惯着你。Lye眨了眨眼,发出一阵挑逗的轻笑,蜷起腿来,把一双肉丝包裹的玉足搭到我的腿上。
她的玉足久日不间愈发精致娇嫩起来。
虽然为了满足我小小的癖好,Lye抽时间为我录了好些有关她玉足的视频,如果平日我想要时也会拍来几张当时的照片。
兴许是因为每日精心的保养和足膜时不时地作用下,几年来这双玉足更加吹弹可破了。
“这么嫩的脚,肯定又酸又疼的吧。”
我于是用双手握住这双脚,先从左脚的脚尖开始。
Lye的脚真正摸起来如此娇小,35码略大的尺寸不仅在长度上几乎同我的指尖到手腕的距离相同,在宽度上几乎可以直接握住,一手一只,几乎各个部位都能触及,怪不得适合把玩。
“哎呦……轻点轻点……嘶……你们男生下手就是没轻没重的……刚才那下人家脚趾头都快断了!”
我只好用蜻蜓点水般地手法服侍起来,用两只手指把脚趾夹在中间缓缓按揉,指肚上格外小心,另一只手则轻抚在脚掌上,抓准两侧被硬硬的鞋边挤到的痛处轻轻揉搓。
恍惚之间,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一双玉足,而是秀色可餐的鲜肉,自己正将酱料与调味品细致地包裹其上,腌制入味,等待香味的激发。
“还有脚心也好酸呢,老公……”Lye招呼到,“嘻嘻……老公眼睛都直了呢。”
我脸红了,不过还是继续找到足心暴露的筋膜,用手指按揉舒缓。
手心的温度将微凉的玉足从最初的白嫩染上一片绯红,投映着的是Lye内心的娇羞。
顺滑软弹的脚掌仿佛一块玛瑙,斑驳着或深或浅的粉红;圆润的玉趾略略发肿,毕竟被挤痛了许久,是饱满的紫红色的水晶葡萄;玉跟在精心的保养下十分滑嫩,从不见一丝煞风景的死皮或多余的角质。
“白玉无瑕……啧,好想咬上一口。”
“哎……你别……”
听到我无意讲来这样一句无厘头的话,Lye有些慌乱,仿佛担心自己可爱的脚儿会遭遇什么不测,拼命地往回缩。
“开玩笑的,别慌……”我笑了笑,把玩起手中的玉足,用指甲轻轻滑过足底,便会迎来她娇躯一震;轻抚整只脚儿,她也会顺着我的手势调整脚趾与脚掌,让整个过程兼具玉足的美观与肉丝的滑嫩;我甚至捧起一只伸到鼻子旁,少女淡淡的汗味,清洗丝袜时洗衣液的芳香,似乎后者更胜一筹,仿佛洇得这双脚也是芳香的。
“别,脏……你还好这口啊……”Lye红着脸,看我陶醉的吸闻,惬意的表情,有些难以理解,“哎,不过老公喜欢就好……怪癖果然是怪癖呢……”
“亲爱的玉足很香的~我很喜欢……”
“变态……我爱上了一个小变态呢……”Lye捂住嘴咯咯发笑。
“话别说太早……”我故意发出一阵怪笑,眼神从迷离转为锐利,仿佛一下要将她穿透。
Lye愈发软糯的身子被我吓得猛地激灵一下,眼中放射出的胆怯与无助如同流浪猫儿一般让人同情:“老公你……”Lye此时似乎认定我对她的玉足有非分之想,退却的用力较之前更加猛烈,如同将全身气力集中于一点,甚至让我都有点压不住了。
“你要干嘛……呜呜呜……你欺负我……”她因哽咽而嘶哑的喉咙里挤出这样几句,随即便掩面抽泣起来。
或许是当时的兴奋冲昏了头脑,我如今写到这里还是会自责,的确对她做出了一些过分的事。
见自己戏谑的话语戳痛了Lye,我内心也是狠狠一拧——放下她的玉足,凑到她身边将她搂入怀中,右手宠溺地摸着她的头。
“呜呜呜……你到底要干嘛……你干嘛这么吓人家……呜呜呜……大变态……早知道就不这样了……呜呜呜”
“我……Lye……我……”我词穷了,自己对女生做出这样颜面尽失的事,似乎一切责怪都不显得过分。
“人家本身就缺乏安全感……原本以为你能好好陪陪我,给人家一点宽慰和心安……我成全你那么多……我就想让你多在我身边好好陪我……我做错了吗?”
Lye伤心之余,大写的不满也白纸黑字地怼到我的脸上。
想起曾经说要好好保护她不受伤,那个她将自己托付给我的夜谈,我也久久不能平静。
无尽的懊悔使我难以向她传递确切的歉意,只好一遍遍地忏悔。
轻抚着受惊的猫儿,在我怀中的抽泣由剧烈转向无声的泪滴。
Lye渐渐没有刚才哭得那么凶了,同样沉默的她似乎也没有责备我的意思,只是用手指掐着我的软肋,又不太用力,只是不痛不痒。
“想掐就掐吧,亲爱的,一切错都在我……”我低下头,不敢正眼看她。
“傻瓜……我……哪里有这么狠心过……”Lye抹去眼角的泪,“可是你刚才那个眼神……嘤唔……老公,你能答应我以后不这样吓我好吗?”
“绝不会的……我错了……我被冲昏了头脑……”
Lye此刻自知是受害者,但那种卑微感与宽容感确乎有些诛心之意,像一把利刃同样绞得我心碎。
我感到喉咙里有一团火在燃烧,眼泪忍着没有流出来,可发红的眼眶却被她一眼看透:“老公不哭~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Lye除过那一丝嗔怪,已经原谅了我。
相比于据理力争让双方难堪,Lye更愿意用信任与宽容维持这份爱情,毕竟失去对于她来讲几乎就是孤零零地漂泊一生,这样的身世和独特的性格并不与大多数人相符合。
作为她唯一知心的爱人,曾经的好友,我深知她对我的需要,毕竟除过我与我的爸妈她在这个世界上又会有谁待她如此温暖呢?
Lye自认处在爱情弱势的一方,因此那份卑微与宽容更像是她的表态,似乎是乞求着我的疼爱。
而我从来是希望双方平等的,更不忍心让她因为这种原因放低姿态与底线,因此回馈与她我热烈而细腻的关心,促膝虚心的受教……虽然知道或许一生都难以磨灭她的心伤,不过我还是愿意亲自为她补上那些缺失的爱,哪怕可以有一丝让她发自内心地舒畅与幸福,也足够了。
“你曾向我许下誓言,要保我周全,给我久违的安全感与关爱……你在为自己的……?老公……不必自责……”Lye搂住我的脖子,眼神中折射出的温柔让我难以忍住眼泪,“其实,你一直是关系里主动的一方,刚才也不是怀着什么坏心思不是……不过人家胆子小嘛……你会不会觉得没有保护好我……没事……我这辈子再也没有见过比你更懂我的人了……你一直都做的很好不是……”
Lye抽出一张纸巾为我擦去眼角流出的泪:“现在再想你对我的挑逗,真是满满的安全感呢,很多男生都读不懂女友的意思,只有你可以明白我的一颦一笑,一行一止。”
我无言,只是与她紧紧相拥。我们也许注定是天生一对,心有灵犀。
即便如此,我也会好好补偿的。
“累了吗……亲爱的?”
“嗯……困了……想睡一会儿了……走吧,老公”
我端起短笛,啜饮一番,苦涩的感觉令人清醒不少。
她最终还是没有舔舐到摩卡的那份绵绵的柔甜。
旗袍的下摆在春日的微风中摇曳,她害羞地按住裙边,泛红的双颊仿佛饮酒后的微醺。
挽住我的手,两人惬意地在半夜十一点的街上漫步。
人生如酒,我常常这样想。
面对一切当时难以迈过的坎坷,把记忆交给时间,在十年,二十年的人生长度上绵延,有些或许就跨越了,有些或许就释然了,仿佛孕妇痛苦的妊娠,最终也是为了诞生一个全新的,蜕变了的人。
我们总归不是那些智力超常者,更不必为自己看似一事无成的青春感激涕零——青春不是人生的一段时日,青春只是一种心态。
如今硕士毕业也有一段时间了,回望当初那些打情骂俏,比起现在更加忙碌的生活,显得我们既傻气又幼稚——即使情话照说,爱恋照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