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个时候真是年轻…）
余海从顾问室的窗户眺望着外面连绵不绝的雨滴，在内心里回想着过去的经历。
在雨中的露天浴池做爱，现在想想真是太乱来了，一不小心，两个人都会因为热水和冷雨的对冲昏倒。
不过，余海还是有些得意的，毕竟那时的他53岁，体力和精力却非常的充沛，满足25岁的刘熙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然而，15年过去，一切都变了。
（不…还是有没变的地方。）
尽管经历了那么悲伤的别离，刘熙现在却回到了他的身边。
她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回到这里呢？
十五年前的二人，要说没有感情肯定是骗人的。余海甚至能确定，他们曾经心意相通。
可现在呢？现在他还能确定刘熙爱着自己吗？
余海不由地陷入了思想的负面循环，也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您好，这里是顾问室。”
刘熙接起了电话，动作娴熟而优美。
“…是这样啊，还请稍等，我问过余顾问再回复。”
说了一阵子，刘熙捂住听筒，对投来好奇视线的余海说道。
“一名叫凌菲的女士想要见您。”
“嗯？凌菲？”
余海双手抱胸，似乎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刘熙也同样在回忆着，很明显，她的记忆力更好。
“我有看过近几年的人事档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凌女士是前秘书科的一员。”
“…哦，是她啊，谢谢，我想起来了。”
余海恍然大悟的点头，在内心里称赞了一下刘熙的可靠。
5年前，秘书处的凌菲和营业部的孟铁生结婚的话题着实让公司热闹了一阵子。
两个人深思熟虑后，凌菲辞掉了秘书处的工作，去了业务更少的分公司。
自从刘熙离开，余海就再也没有干过玩秘书的事情，对公司里的女性都是礼让三分。
虽说凌菲曾经在秘书处工作，但她负责的是其他干部，余海对她并不熟，就算在公司见面，也是只简单打个招呼。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跑来呢？
（反正也是无聊，就见见她吧。）
余海对着刘熙点头，刘熙便会意地和电话另一头答复。
————————————
走进顾问室的凌菲，远比余海的印象里要沉稳。
当时在公司里很受欢迎的美貌并没有随着年龄变得黯淡，反而多出了人妻的成熟余韵，没记错的话，她现在35岁。
“很抱歉，没有提前知会公司就跑来打扰您。”
“没事，有人能来看我，就说明我还没有被忘掉，我可是很高兴的。”
余海半开玩笑的示意她坐下，但很显然，对方并没有这样的兴致，漂亮的脸蛋上满是走投无路的表情。
“其实…我有一件事需要顾问您帮忙…再这样下去，我的丈夫会被开除的…”
“诶…？等等等等，到底怎么了…”
凌菲忽然就哭了起来，让余海无奈的示意刘熙扶着她。
“先冷静下来，你这样说话，我也搞不懂你的意思，慢慢来，有能帮上忙的，我当然会帮。”
“谢谢…谢谢您…”
凌菲的呜咽总算是平息了些许，过了一会，她开始说明情况。
她的丈夫孟铁生现在是营业部的二把手，考虑到他和凌菲同年，可以说是相当优秀。
然而，他最近却陷入了麻烦，营业部的部长打算让他背上工作失误的黑锅，最近一直在给他施加压力。
“工作失误？能说清楚点吗？”
余海摸着下巴，眉头微微皱起。
“那、那个…还请您相信，这绝对不是我老公的意思。”
凌菲似乎觉得这事有些难以启齿。
“在对接项目委托方的时候，营业部将客户带到了会所里。”
“…哦。”
余海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凌菲看到他的表情明显紧张了很多，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那家会所并不正规，据说可以私下和柜台小姐亲密接触。但项目委托方的客户是一个相当正直的人，很讨厌这种场所，当场就翻脸了。”
“…于是，项目告吹了？”
“是、是的…但是，这绝对不是我老公的主意！那个营业部长在酒席间对我老公下了指示，让他安排了这家店，连电话都是他提供的…东窗事发后，他居然装作不知情，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我的老公…”
“唔嗯…原来如此。”
余海深深地叹了口气。
话虽如此，他对孟铁生并没有多少同情。
“凌小姐，你也在我们公司工作过，想必知道这里的章程。项目告吹对于绩效的影响很大，有人背负责任是理所当然的。而且，就算是那位部长偷偷拜托的，你的丈夫为什么不拒绝，简单想想就知道，带客户去会所这种高风险的地方非常不妥。都是二把手了，这点判断都没有吗？”
“可、可是，这也太不公平了！”
凌菲激动的站了起来。
“说是二把手，实权都在部长手里，我的老公必须看着他的脸色行事，公司不就是这样吗？而且，只有我丈夫要受到处分，那位部长却可以高枕无忧，这不是很过分吗？”
“…这个嘛，我也是有我的立场的。”
余海叹气的饮下茶水。
如果凌菲说的是真的，那她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余海也听说过营业部长的各种负面评价，像这样把过错推到部下的身上，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
“凌小姐，还请你理解。我现在已经不是总裁了，只是个没有实权的顾问。”
“可、可是，现在的总裁就是您的儿子吧？”
正因为是儿子，余海才不想随意插手。
以余海的影响力，摆平一个营业部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这种和退休没两样的随意插手人事，就会让身为第二代的儿子很没有面子。
他的儿子余晓非常的努力，也主张着余海不要再担任顾问这样的虚职，直接退休。
换句话说，他想摆脱上一代的阴影…对任何企业来说，这都是很正常的行为，余海对此并没有什么怨言。
“…抱歉。”
余海站起来，对着凌菲深深鞠躬。
“关于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请你回去吧。”
“怎、怎么会…”
凌菲泪眼汪汪的不断哀求，让余海内心很不好受，但他到最后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