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尽的旅路,无尽的轮回,以及无尽的过往。

住在过往的天使,又往前走了一小步,头顶的光环早已没有一丝黑色,从时光的漫步中变为至高无暇的白。

毁灭,希望,死亡还有新生。

她已经见过了太多太多,她已经流浪了太久太久。

她又往前走了一小步,拖着那身后蔓延向来时之路的长发,那发丝五彩斑斓,像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彩虹河流,只是她别无选择,她依然只能自己孤独沉默的迈出下一步。

哪里有光,就去哪里吧,前路之上,还有微弱的光。

她的脚步时而沉重,时而轻盈,就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了。

将自己历经的所有时间线的因果罪孽连于长发,寄于此身,去找到一个可以存放这些东西的地方,又或者,在找到那个因果地平前消失殆尽。

无论如何,她已经没有回去的路了,无尽的羽翼,与锁链无异,让她无处可去,为世界所遗忘是唯一的结局。

蕾缪安……蕾缪乐……菲亚梅塔……塔库米……想见你们一面……

因果不断堆积,脚步日益沉重,终于,无力前进的时候到来了。

就这么消失殆尽吧。

“莫斯提马……”

面对她时会格外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利刃挥过,莫斯提马的长发被斩断,化为了蓝色的花瓣落在沙地上。塔库米抱起了她。

“我果然……还是更喜欢你熟悉的样子。”

莫斯提马的头发,重新变回深蓝。

……

被放下来之后,莫斯提马一把将塔库米扑倒在地,在砂砾堆上连打了好几个滚。随即两人双唇相叠,舌头搅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不继续吗?”莫斯提马玩味地看着身下的塔库米。

“算了,都是沙子。”

“我不介意哦。”

“会把你弄得很不舒服,我介意。”

在宣泄过久别重逢的激动后,两人并排坐在沙堆上,望向远方的山峰。

“为什么,你会来这里。”一阵沉默后,莫斯提马先抛出了问题。

“在伊比利亚的海边,我的话没有说完。”

“哦……是什么?”

“我想……和你度过余生。”

“那不就是我们第一次分别前你说的那些话吗,有点新意好不好。”莫斯提马笑出了声。

“我不会说话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已经找到不用牺牲你的替代方法了,抱歉,让你等这么久……一起回去吧……”

“进来之后你也察觉到在时空的夹缝之中时间的流动并不按规律吧,看你胡子都没长,谁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呢,说不定其实只有那么一瞬而已。你能来找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再多说下去,就不礼貌了哦。”

“好,那我不说了。”塔库米别开了视线。

“那么……要怎么回去呢。在你之前的战斗中用了它一次后,时与光的抉择者里的能量已经不足以支撑下一次掷骰了吧。”莫斯提马轻轻摩挲着百面骰,读取了上面被塔库米使用过的痕迹。

“如果说这个骰子是由你点点滴滴的回忆所凝结的话,那么,用别的记忆、情感之类的东西都能够驱动它吧。”

“我经历的一个世界会凝结成它的一面,要能驱动这个骰子,那得是相当多情感和记忆……是这么好找的东西吗。”莫斯提马将时与光的抉择者扔回给塔库米。

“在骰子最后的光熄灭后,我一直在试着向里面注入下一次使用的能量……就用我过去的记忆和我们两人之间的缘分吧。”这次,是塔库米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缘分……你用了那个之后,那我们……”莫斯提马低下头,看到了两人之间若隐若现的线。

“你以被我为代价拯救这片大地,我以被你遗忘为代价带你回去,这不是扯平了吗……而且,这会是彻底的遗忘,不会像我来之前那样……时不时地……”

“塔库米,你刚才不还说,要和我……一起……度过余生的吗……”莫斯提马的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激动。

“一起看着同一片天空……也算一起度过余生吧,我不想让你再失去什么了……”浑浊的多面体中,逐渐重新出现光芒。

“你这个……自说自话的笨蛋!”

莫斯提马超快的右勾拳毫不留情地打在塔库米的脸上,下一瞬,像是搞笑漫画一样,塔库米在空中滚了整整十圈,落地后又滚了两圈,时与光的抉择者落到了莫斯提马的脚边。

“好……好厉害……这一拳比阿米娅打得还疼……如果一拳打在faiz上,也会解体faiz了吧。”塔库米吐出了嘴巴里的血,中间还混了一颗牙。

脑袋晕乎乎的,想站也站不起来。

“阿米娅……为什么会提到她?说起来这个世界线我还没见过阿米娅呢。”

“说来话长……大概在写霜星给她的作业吧……”

“数来话长就别说了。你啊,说着不想让我失去什么,可做出的事还不是从我的记忆中挖去一大块吗。既然都要失去记忆,那不妨多失去一点吧。反正只要缘分还在,就算我们都忘了穿行于无数世界的回忆,就一定能再次相遇的。”

莫斯提马扶起塔库米,将时与光的抉择者置于两人的掌中,然后一同抛向天空。

……

“要去之前蕾缪安推荐的冰淇淋店看看吗?”红发的黎博利转过头来问我。

“嗯……或许可以试试?”我伸出手指抵在脸旁,轻轻歪着头。

“可你脚完全没往那边走啊,那边有什么吗。”

“好像……有人在弹吉他。”我不自觉地挤进人群。

Ya se fue y el colibrí se fue cantando♪。

No volverá ♪。

“等,等等!莫斯提马!”

“嗯?”卖唱的男子抬起了头,刚好和我视线相对。

“你的曲子真好听,可以教教我吗?拉特兰那些圣歌我都会了,正想学新鲜的曲子呢。”

他举起装着零钱的碗,拿到我面前。

“我身上没带零钱呢,不然这样。”我轻轻拨开他的手,“你想不想吃拉特兰的甜点? 我让你吃一种,你就教我一首曲子,如何?附带住宿。”

“你不怕大野狼闯进你家?”他难掩惊讶的神色。

“比起大野狼,我觉得你…更像可爱的狗狗。乖狗狗不会乱咬主人对吧?”

“……我只教你10首哦?”

“10首够用了。”

“大帝,你就收了这个女孩吧。”

“哈?为什么,塔库米你脑子坏掉了?”

“我看你们挺有缘的,很适合……一起开个物流公司什么的。”

“我才不要,为什么我要把发挥在艺术上的时间浪费在这种小鲁珀身上,再说了她身上有别的兽主的气息,和这种东西扯上关系只会带来不幸。”

“可是我不是和你在汐斯塔一起聊天唱歌办演唱会,还一路旅行到这,我有很不幸吗?”

“你哦,未来会很不幸,会被一堆女人缠上,甩都甩不掉。”企鹅推了推墨镜。

“这有啥不幸的,别想不到就瞎说。”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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