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踏入一个陌生的新空间,江楚言顿感一阵眩晕袭来,原本身体就颇为虚弱的他,一个没站稳,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一旁的李仙娥见状,下意识地想用灵力去扶住他,然而,却惊愕地发现自己根本用不了灵力。
情况紧急,李仙娥来不及多想,迅速抽出佩剑,用剑柄稳稳地托住了江楚言。
江楚言站稳后,心有余悸,转头看向李仙娥,真诚地说道:“多谢前辈……还有,在下叫江楚言。”
李仙娥微微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目光仍停留在这个奇怪的空间里,思索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下一秒,江楚言腰间的阴阳芙蓉功竟微微亮起,从中传出一丝粉雾,缓缓穿过斗篷,悄然飘入李仙娥的身体之中。
她即刻便察觉到了异样情况,赶忙退后两步,然而由于此刻没有灵力可供感知,完全不清楚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忽然,空中凭空浮现出一段话:“通过试炼,得时空道韵,此地非幻境。”随后又隐了下去。
接着,江楚言喃喃自语道:“什么试炼……”但此时李仙娥已然向前走去了,他也马上跟了上去。
李仙娥她虽然没有了灵力,但已然感觉到了妖气的存在,心想这试炼应该是除妖。
而且不知道自己和这个男子会产生什么样的因果,她并非没感情,但只要尽量远离他就好,免得若是最后的结果是杀了他,那应该也不会太让自己难受。
江楚言跟在她身后而行,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山间茅屋。
这茅屋看似极为简陋,屋顶铺着厚厚的茅草,有些地方的茅草已经微微泛黄,墙壁是用粗糙的木板拼接而成,一扇破旧的木门半掩着。
在屋前,有一个规模不大的小院子,四周是用高低错落的篱笆环绕起来的,里面还陈放着一些简单的农具。
而在屋子门口,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婶,衣着朴素,头发有些凌乱。
此刻,她正双手掩面,不断流淌下来的泪水,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冲出了一道道痕迹。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嘴里似乎还在低声呢喃着什么,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李仙娥看到此情形后,直接将篱笆门推开,迈步走了进去,语气淡淡地对大婶问道:“此地是否有妖出现?”
大婶原本正沉浸在悲痛之中,听到声音后,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走近的李仙娥和江楚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迷茫。
她呆呆地看着他们,似乎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过了片刻,大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站起身,踉跄着朝他们扑了过来,紧紧抓住李仙娥的斗篷,带着哭腔说道:“姑娘啊,你们可算是来了呀!”
“你早知道我们会来?”江楚言神色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此刻的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心心念念的唯有快点完成这场试炼返回宗门,仙植的收获已然让他颇为满意了,况且他也不知道邓狐丽独自一人究竟状况如何。
大婶听到江楚言的话,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摇头说道。
“不不不,我哪能知道你们会来呀,我只是看到你们就像看到了希望,我实在是太着急了,我儿子被那妖抓走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说着,大婶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仙娥轻轻拍了拍大婶的手,安慰道:“大婶,先别太伤心,您把具体情况详细跟我们说一说,我们会尽力帮您找回儿子的。”
江楚言老是觉得她似乎在某些方面不太对劲,可他并没有吭声,毕竟现在跟着这位前辈,想来应该能够很快就脱离此地了。
大婶抽泣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十天前我儿子说要去村后的树林边取点东西,可到了半夜都没回来。”
“我第二天早上去找,就在那树林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还有一些我儿子的衣物碎片,我就知道肯定是那妖干的好事。”
“那妖很多年前就在我们这一带作恶多端,不知道已经害了不少人了,姑娘,公子,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呀。”
李仙娥微微皱眉,问道:“大婶,那你可知那妖此刻在何处?”
大婶犹豫了一下,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簪,说道:“姑娘,公子,只要我们在此地等着就行,晚上它定会为了这簪子而来。”
“这簪子是我儿子平日里最喜爱的物件,那妖似乎对它也很感兴趣,之前我就发现那妖曾多次在这簪子附近出现过。”
李仙娥心中虽有疑虑,但也决定先按照大婶所说的去做,看看晚上那妖是否真的会因为这簪子而现身,随后她说道“我去附近守着。”说完就离开了院子。
江楚言看着她背影,虽也想跟着,但身上那粘稠的感觉着实难受,且又不能用灵力清理,便询问大婶可有浴身之处。
大婶愣了一下,随后赶忙说道:“有有有,公子随我来。”
……
夜晚。
如水的月光倾洒而下,李仙娥静静地坐在高高的树上,斗篷微微地摆动着,目光悠悠地望着不远处的那间茅屋。
身下,遍地的花朵似繁星般点缀在草丛间,微风拂过,花朵轻轻摇曳,送来阵阵醉人的芬芳。
花丛之中,无数的萤火虫欢快地飞舞着,它们的光芒在月光下显得如此柔和而温暖。
望着这幅景象,她的内心不由自主地变得静柔起来,不知已然过去了多久,她都未曾这般好好地放松下来过了。
忽然,一阵稍强的风儿吹来,斗篷的帽子也随着风势扬起,宛如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托起。
失去了束缚,一头如银瀑般的长发倾泻而下,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随风舞动着。
李仙娥那精致绝美不输南宫诗的容颜也随之展露出来,在月光和银发的映衬下,宛如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仙子,遗世独立,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随后,她像是从那思绪中回过神来一般,缓缓地抬起如玉般的纤手,将被吹开的帽子重新戴好,不由感慨。
平日里,尽管她一直带着徒弟在各地行走,看似自由洒脱,然而实际上却一刻都不能松懈。
其实一路走来,可谓是沾染了不少血腥气息。
在这个世界,那些妖魔仿佛永远都杀之不尽,她历经千年似乎已然杀到麻木了。
每抵达一个地方,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和事等着她去协助,而她也甘愿去帮忙,只因她清楚如果自己不做便无人会做。
世人都说她爱管闲事,但倘若曾经能有一个如她这般的人存在,那么她的父亲便不会为了保护她惨死于魔物之下。
为了防止类似自己的悲剧再次出现,她孑然一身将这所有的沉重负担揽于己身,所以但凡有人前来找她去除妖魔,她定会全力相助。
多年来,她好像忘记了自己想要什么了,只会救人杀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