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的课我直接翘了。睡完午觉,随便吃了点饭,就杀到健身房。
这时候,里面还有学生在上健身课。我就直奔深蹲架,开始狂虐自己。
练到第三组,我感觉好像有一股肾上腺素涌了起来。把耳机里的音量开得大了些,脱掉上衣,挥汗如雨。
一直练到五点,大腿小腿屁股一起抽搐,我大字形躺在地板上,眼盯着天花板。
就这么结束了。
这时沉婷来了。
“哎,你怎么不穿上衣,不知道体育馆不准打赤膊的嘛?” 她看着我,眼神却偷瞄向了我的胸部和腹部。
“你管我?” 我第一次对沉婷这么冲。
“哎,你这个人,今天吃枪药啦?”
“对,枪药,炸药,毒药,啥药都吃。”我想爬起来,却一下趴在了地板上,我的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
“哎呀你。。。怎么把自己练成这样?” 沉婷不在乎我身上粘着地板灰尘的汗,把我翻过来坐着。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是有六块腹肌的人了,胸大肌外沿如刀劈斧削。
呵呵,有个屁用,连自己的女友都守不住,让个老鸡巴头子给日了。
MMP。
“我能求你帮个忙吗?“ 我深吸一口气,想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去。
“你说” 沉婷看的出我心里难受,她看我的表情就像我小时候发高烧,我妈看我的表情一样。
“你能帮我找个理发的电推子吗?”
“你要那东西干嘛?”
“你就说帮不帮这个忙?” 我说着就要自己起身,被沉婷按住。
“帮,帮还不行,你坐着。倔驴。” 沉婷把我按住出去打电话了。不出十分钟,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像是电推子的东西回来了。
“喏,只有这个,我队友拿来剃腿毛的。”
“行,谢谢,麻烦你帮我把垃圾桶拿过来一下。”
沉婷帮我递过垃圾桶。
“嗡~” 剃毛刀启动。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冷笑一声,对着自己的半长不长的洋葱头发型推了过去。
“啊~你~干嘛呀~!” 沉婷吃了一惊,手忙脚乱想阻止,却看到电推子已经掀起了我大片头发。
我一推下去,看了看效果。这个女生用来剃腿毛的推子小是小了点,但是推的挺干净。继续,大开大合,很快就把脑袋剃了个差不多精光。
说差不多是因为剃刀小,后脑勺有一些地方我也够不着。我能感觉到没推干净。
“能麻烦你帮我收个尾吗?”
我把电推子交给沉婷。
“你。。你怎么对自己。。。这么狠呀。。。” 沉婷咬着嘴唇,眼中似乎也有泪光,帮我把剩下的几处头发剃掉。
看着镜子中光头的自己,我心里反倒是舒服了一点。
我开始无声的冷笑。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
沉婷在我身后跪坐,手里还拿着电推子,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拿起短袖上衣,重新穿上,挣扎着准备起身。
一具香扑扑柔软身躯,从背后抱住了我。
“你别这样对自己,好吗?”
“我只是觉得,这样我心里好受一些。”
我看着健身房镜子中她疼惜的眼神,拍了拍她的手背,挣开了环抱。
我意识到,我低落的心情,也把原本天真活泼的沉婷给带抑郁了。还是逗逗她吧。
“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有点樱木花道的感觉了。”
“哈哈哈” 沉婷笑出声 “你有人家高吗?” 这时候还不忘了损我,也就是她沉精病了。
“你练会儿吧,我先去洗澡了。今天谢谢你。” 我勉强拖着沉重的腿,往门口走去。
“喂,矮矬子樱木花道!” 沉婷在我背后喊。
我懒得回头,知道肯定没好事。
“那,我是你的晴子吗?” 她音量降了一格,却一字一顿的说。
我没回答,离开回炮房洗澡,睡觉。
这周末刁叔没约女人。
下一周就到了十二月底,至此,我开始和赵飞出双入对。重返大一单身狗时代,每天就是上课,健身,练球,上网。
我的秃头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球队练球的时候,是真的有女生专门跑来看我。整的我也有点害羞,弄了一顶校队的棒球帽带上。
校园论坛上有八卦说我和萧婧已经分手。
下面跟帖的有男有女,大部分是想趁虚而入的。
但是也有少部分说,分手原因是萧婧和刁老头不清不楚。
队友们也问我,咋突然弄了个光头,我说,嗨,上次季前赛输了一场,我要振作起来。下次争取全胜。
球队小组赛出线的消息传来,大家都很开心。
篮球队员们训练时,也有了更多的女生围观。
我作为球队的核心主力,却是最矮的,所以受到的关注比较少。
但是我依然有少量的死忠粉。
当然包括沉婷和唐甜这两位。
萧婧再也没有来看我训练过。
周二是元旦,学校放假一天。学生会在主教学楼搞了个跨年夜派对。我是肯定没有兴趣的,准备和赵飞去网吧玩。
一大早,沉婷发来微信,
“我现在喊你去参加跨年party,没问题了吧。”我知道她是想确认我跟萧婧已经分手。
“没什么大问题,小问题是,我不想去,我准备和赵飞去上网。”
“你不准去上网!必须陪我跨年!”
“大姐,你谁啊,这么大的官威?”
“我沉婷,你就得跟我去,不然。。”
“不然,不然怎么着?”
“不然我就,我就,我不管,你肯定要陪我去。”
“这样吧,我估计这个派对要开也是要持续到12点,我9点过去吧,怎么样?先说好,要是无聊,我随时可以撤。” 我知道,要是这时候拒绝沉婷,我至少要被微信轰炸两个星期。”
“那也行,你要是敢不来,就死定了!” 沉婷恨恨的说。
元旦当天,我中午要先回家吃饭,毕竟是个节日。
我妈问我萧婧怎么没来,我沉默了。
她不停的问,我说,已经分手了。
我妈竟然有点不敢相信,说我们只是吵架,不可能分手,这么好的姑娘上哪找去。
我说妈,别想了,结束了。
她不依不饶,非要问为什么。
我实在抵不住,说我被戴了绿帽子。
我妈一下子沉默了,不再说话。
下午回学校我先跟赵飞去网吧玩到晚上八点左右,然后回宿舍换了一身稍微好看的行头,就去教学楼找沉婷了。
一抵达,却先碰到了唐甜。她身边还有两三个女生。
“刀哥,你也来参加派对啊。我以为你不回来呢。” 唐甜大方的说。
“我是不想来,沉精病那家伙非要拽我来。” 我净说大实话。
“那,你们俩。。。。?” 唐甜试探。
“八字没一撇。” 至少我感觉是这个状态。我现在心里应该还没做好准备接受任何人。
但是沉婷呢?我好像已经认识她大半个学期了,她的性格很豪爽,直肠子,长相,纯论颜值可能比萧婧还要高,身材可能不如她风韵。
萧婧,我的心又抽痛了一下,想到她还是会立刻难受,这就是初恋的持久杀伤力吗?
“那你去找她吧,我刚才在二楼碰到她了。” 听到我的回答,唐甜不动声色。
今天教学楼的一楼大厅被装饰成了一个舞台,有一些“校园歌手”现场献唱,不说水平,选的歌我是真的不敢恭维。
一楼和二楼的一些教室,被拿出来做了主题活动,有的是团体游戏,有的棋牌。
我顺着楼梯上来,没转几个教室,就看到沉婷叉着个腿,在跟一桌女生斗地主,脸上已经被贴了好几个纸条。
“哈哈哈哈哈哈” 我指着她便笑 “白无常,你也有今天!”
沉婷今天一身白色长裙,白色丝袜,头上却带着个校篮球队的棒球帽。如果只看帽子,我俩还算搭配。
“哼,不玩了!” 沉婷气的一站而起,修长的美腿上,短暂露出了一小截蕾丝边。
看的我一呆。
“矮秃子!你喊谁白无常?你怎么穿这么一身丐帮制服就敢来,没看到姐好好打扮了吗?啊呸。”
沉婷还击的气势,却被一根飘进嘴里的白纸条打断。我已经笑得腰都弯了。
她想上来踩我的脚,我却先转身逃跑了。
穿着舞鞋的她,追不上。
我也放慢脚步,两个人就在二楼的栏杆扶手上趴着,看一楼的表演,这时,上场的是一组相声,还算挺有包袱。
“今晚宿舍几点门禁?不能回去太晚吧?” 我问沉婷。
“学校今天破例,一点才关门。不过我们艺术系,大爷挺好的,不会很严格。你想干嘛?”她一双美目,有些挑衅的看着我。
“大姐,你之前自己说过,你是处女,你现在有事没事就撩我,不怕晚节不保啊?”
“哈哈哈哈” 沉婷笑开了花 “晚节不保,我是有多老~”
“不过,你一开始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是真的不知道像她这种级别的美女为什么会看上我这么一个平庸的男生。
“一开始应该不算喜欢。” 沉婷说话真的不绕弯子 “那时候就是有好感吧,多少也带着点跟萧婧斗的心思。但是后来,我记得有一次打比赛,你特别拼。那个拼劲,我很欣赏。”她就这么盯着我的眼睛说着。
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却没停。
“不过你最近这种狠劲有点用在自己身上了,不太好。要不,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这家伙真把自己当老中医了。
“看医生还早点吧。我自己会调整的。她是我初恋,我真的需要时间才能慢慢忘掉,或者至少把心凉下来。”我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沉婷,我现在很难接受任何人,哪怕倾城如她。
“我知道的。你不用多说。”沉婷像是哥们儿似的拍了拍我肩膀。
“不过,你这破庙我已经前排占了大座了,要是唐甜之类的女生敢凑近,我可不会让的。”
“哈哈哈,” 我被她又逗笑了。现在的我太需要轻松一下了。“你比她可好看多了,有点自信行不行。”
“真哒!” 被我这么一夸,沉婷立刻又恢复了神经大条的状态,
“哎,你说,唐甜是处女吗?” 我又开始故意气她。
“你找揍!”
十一点之后,已经基本没有什么节目了。
一楼大厅里放着或舒缓或节奏动感的音乐。
我的耳朵多少还是有点感觉,就和沉婷跑到三楼,离音响远一点。
伴随着一首慢节奏的舞曲,沉婷拉起了我的手,教我跳舞。
我突然想起来,这是她的专业。
我好像从来没有试图去学过拉丁舞的基础。
看着她一袭白裙在我眼前流转,精致无匹的面容带着微微的香气,我痴了。
音乐停止,我们的舞步也停下来。两手却没分开。
晚会主持人开始喊新年倒数,5,4,3,2,1.
人群一阵欢呼,我和沉婷也异口同声
“新年快乐。”
再忍不住,我向面前可人吻了过去。
沉婷害羞的闭上了眼睛。
我却在她额头轻啄了一下。
“走吧,这是再次感谢你帮我恢复伤病。嘿嘿“ 我已经走下楼梯口
身后的沉婷脚步急追而来
“你想死啦!”
一直追闹到一楼大厅,我看到了随着人群一起往外走的萧婧和刘彤。
她也看到了我,和沉婷。
相视无言。
萧婧幽怨的看了一眼沉婷。
沉婷却很淡然,对我说,
“刀哥你走吧,我自己回宿舍就行。”
我说好的。
睡前,支付宝提示我收到了萧婧的转账,3000元。是我妈当初给她的见面礼。
周三下午还是篮球训练。
我竟然又收到了女生递来的小纸条。
沉婷一把抢了过去,却没撕掉,还夺了我的手机,把人家添加上。
说有竞争是好事。
我又想起了萧婧当初面对沉婷的挑衅时,也有类似的反应。
女人啊,难以捉摸的动物。
晚上,刁叔发信息,说周四下午4点半左右用炮房。我说没问题。我那时候反正也是在健身。练完再去给他收拾好了。
他约的是萧婧吗?不知道,但是我也管不着了,不是吗。
现在每周我会去健身房五次,周一到周五。已经不单单是习惯,似乎对练后肌肉得痛楚上了瘾。沉婷会去三次左右,我们每次都是各练个的。
但是跨年晚会之后,她有的时候会让我做保护,也就是卧推或者深蹲这样的动作,站在她旁边,帮她做好接近力竭那几下动作。
尤其是深蹲的时候。
周四她又穿套了纯白的紧身衣,我站在她后面,实在是完全没办法集中精力。
而她似乎是故意的,有时候练完一组,还会颠一下屁股,撩得我是浑身燥热。
练完以后,差不多已经六点了,刁叔竟然没发信息通知搞完,今天啥情况啊。这时候沉婷也从更衣室换完衣服出来了,两步蹦到我身边:
“晚上。。可不可以一起吃饭?”
我本来想拒绝,但是一想,我也没地方去,刁叔没弄完,我要洗澡还要去澡堂排队,麻烦。就答应了。
“行啊,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真哒,太好了。” 沉婷很高兴 “我们就去吃食堂吧,我请客。”
于是晚餐就在小食堂和沉婷吃了一顿,两个人两个菜。
回想起一周前,就在这里,我和萧婧的那顿饭,我心里有些感慨。
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沉婷给我夹菜
“你不喜欢来这吃,我们就去别的地方吧。我打包带走,没事的。”
“不用,来,吃吧。人要向前看。”
吃饭的时候我和沉婷第一次聊了点家长里短,她对我的了解明显要比我对她的了解多得多。
原来她家是邻省一个经济强市的,父亲是企业主,母亲有公职,是富二代独生女。
我之前看她的穿着品牌,大概猜到她家挺有钱的,但是不知道具体有多少钱。
这么一看,她真的算二代里面很低调的。
一般家庭的孩子恐怕很难从小就接受正统的芭蕾舞教育吧。
沉婷说这个寒假在学校报了英语班,他父母以后也有可能送她出去留学镀金。
还问我要不要也学学。我是没兴趣,再说吧。
吃到差不多六点半,刁叔终于发信息说搞完了。我也就告别沉婷,去炮房,洗澡兼收拾刁叔的烂摊子了。
刁叔今天并没有弄的很埋汰,明显是已经自己收拾过一遍了,床单有些乱,润滑液的味道比平时浓一点,别的也没啥。
那双白丝袜还是歪歪斜斜的扔在床上,有些拉丝了。
所以,这次,老头干的是不是萧婧?
洗完澡,我躺在床上,打开了门锁摄像头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