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前,琴靖璇奉师命,前往吴兴郡,为师门购置药材。
琴靖璇,镜月派掌门欧阳凝风座下弟子,天资聪颖,一手“镜花水月剑”颇有造诣,在江湖年轻一辈之中,亦是佼佼者。
她天性嫉恶如仇,每每遇见不平之事,定会拔刀相助,故而行走江湖之时,得罪了不少恶人。
这琴靖璇年方二九,正值青春年华。
她容貌俊美,眉目如画,一双眸子,清澈明亮,却又带着几分英气。
她身材高挑,曲线玲珑,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却又不会显得过于丰腴,恰到好处,更含几分少女活力。
她那一袭白衣,并非寻常布料,而是镜月派独有的蚕丝所制,轻薄柔软,却又坚韧无比。
衣衫之上,绣着点点梅花,更衬得她气质出尘。
她腰间悬挂一柄白玉长剑,剑鞘之上,亦是雕刻着梅花图案,与她那一袭白衣,相得益彰。
琴靖璇路过安成县地界,时值正午,烈日当空,暑气逼人。
她行至一处茶肆,见那茶肆门前,拴着几匹骏马,便心想不如在此稍作歇息,饮杯凉茶,再继续赶路。
她翻身下马,将马匹拴在茶肆门前的木桩之上,这才迈步走进了茶肆。
茶肆之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江湖人士,贩夫走卒,三教九流,皆汇聚于此,高谈阔论,谈天说地。
琴靖璇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寻了张木桌坐下。她唤来小二,点了壶凉茶和一碟小菜,便静静地坐着,茶肆周围嘈杂的人声,仿佛与她无关。
她一边喝着茶,一边心中暗自思量:此番前去吴兴郡,路途遥远,也不知何时才能返回师门。
师父她不知近来身子可有好转?
师门里一众弟子,练功可还勤勉?
正自思忖间,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琴靖璇心中好奇,便起身来到门口,朝着外面望去。
却见茶肆之外,一群黑衣人,正围攻一位中年男子。
那些黑衣人,皆是手持利刃,招式狠辣,显然是亡命之徒。
而那中年男子,虽是手无寸铁,却也并未束手就擒,他且战且退,躲避着黑衣人的攻击,试图突围而出。
只是他武功低微,如何能是这些亡命之徒的对手?
不多时,他身上便已是多处挂彩,鲜血淋漓。
琴靖璇见状,心中不忍,暗道:我乃名门正派,习武为了锄强扶弱,岂能坐视不理?
念及于此,她便不再犹豫,转身回到茶肆之内,取起桌上长剑,再次来到门口。
她拔剑出鞘,“锵”的一声,剑身寒光闪烁,令人胆寒。
她朗声道:“尔等何人?竟敢在此地,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作恶!” 那些黑衣人,闻听此言,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琴靖璇。
其中一人,身材魁梧,面容凶恶,想来是这群黑衣人的头领。
他上下打量了琴靖璇一番,见她年纪轻轻,竟敢出言阻止他们,便冷笑道:“小丫头,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否则,小心你的小命!”
琴靖璇冷哼一声,道:“本姑娘行走江湖,素来嫉恶如仇,岂会怕了尔等宵小之辈!识相的,便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本姑娘剑下无情!”
那魁梧黑衣人闻言,哈哈大笑,道:“好个嫉恶如仇!我倒要看看,你这小丫头,究竟有何本事,竟敢如此口出狂言!”
说罢,他便挥舞手中利刃,朝着琴靖璇攻去。其余黑衣人,也纷纷拔出兵刃,围攻琴靖璇。
琴靖璇临危不乱,她深吸一口气,凝神聚气,使出镜月派的独门剑法——镜花水月剑。
只见她身形飘忽,步法轻盈,在黑衣人的刀光剑影之中游刃有余。她的剑招,更是变幻多端,令人防不胜防。
那魁梧黑衣人,武功虽强,却也并非琴靖璇的对手。他与琴靖璇,斗了十余招,竟是渐渐落入下风。
其余黑衣人,更是被琴靖璇的剑法,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那魁梧黑衣人见久战不下,心知不妙,连忙对其余黑衣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先撤。
那些黑衣人,闻言,便纷纷后退,想要逃离此地。
琴靖璇岂会让他们轻易逃脱?她娇叱一声:“想跑?没那么容易!”说罢,她便施展轻功,身形如电,朝着那些黑衣人追去。
那些黑衣人,见琴靖璇追来,心中惊慌,连忙加快了脚步。
琴靖璇身轻如燕,速度极快,不多时便追上了那些黑衣人。
她挥舞手中长剑,剑光闪烁,寒气逼人。
那些黑衣人,纷纷中剑倒地,哀嚎不已。
那魁梧黑衣人,眼见同伴一个个倒下,心中更是惊慌,他连忙转身,朝着琴靖璇,跪地求饶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琴靖璇冷哼一声,道:“尔等作恶多端,罪不容恕!本姑娘今日便要替天行道,除掉尔等祸害!”
说罢,她便举剑,准备将那魁梧黑衣人,一剑毙命。
琴靖璇剑锋抵住魁梧黑衣人咽喉,正欲痛下杀手,忽然想起师门教诲,镜月派虽嫉恶如仇,却也并非嗜杀成性之辈。
她心念一动,剑锋略微偏移,堪堪停于黑衣人颈侧,寒光逼人,森然冷意,直教那黑衣人遍体生寒,冷汗涔涔。
琴靖璇朱唇轻启,冷冷说道:“今日我便饶你一命,望你好自为之,莫再作恶多端。若再有下次,定叫你人头落地!”
黑衣人死里逃生,如蒙大赦,他抬头看着琴靖璇,眼神之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之色,一时之间,竟是愣在原地,动弹不得,仿佛一尊泥塑木雕。
琴靖璇见他如此模样,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还不快滚?莫非真要我改变主意不成?”
黑衣人这才如梦初醒,对着琴靖璇,磕头如捣蒜,然后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口中惶恐道:“多谢女侠不杀之恩!多谢女侠不杀之恩!小的日后定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作这恶行了!”言罢,他便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茶肆,转瞬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恐琴靖璇反悔,再次对他痛下杀手。
其余黑衣人,见头领已然逃脱,亦是纷纷挣扎起身,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狼狈逃窜,转瞬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茶肆周围的百姓,见琴靖璇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身手,以一敌众,将那些黑衣恶徒,尽数击退,皆是拍手叫好,赞叹不已。
一位商贩打扮的中年男子,更是站了出来,对着琴靖璇,拱手赞道:“姑娘年纪轻轻,不仅容貌出众,武艺更是高强,令人叹服!姑娘方才仗义出手,惩奸除恶,真乃大快人心!”
琴靖璇闻言,却是嫣然一笑,谦虚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小女子本分而已,何足挂齿?诸位不必如此夸赞。”说罢,她便转身欲走,回到茶肆之中。
那先前被黑衣人围攻的受伤男子,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拦住琴靖璇,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若非恩公出手相救,在下今日,怕是性命难保!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只是不知该如何报答恩公……”
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双手捧着,递给琴靖璇,说道:“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望恩公笑纳。”
琴靖璇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婉拒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分内之事,何须报答?先生好意,小女子心领了。”
琴靖璇回到茶肆,结清茶钱,牵马而出,翻身上马,继续赶路。她此番前往吴兴郡,路途遥远,不敢过多耽搁。
行不多时,出了安成县地界,但见官道两旁,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琴靖璇正自策马疾行,忽闻远处传来一阵喧闹之声,似是有人争吵打斗。
她心下好奇,便勒马驻足,凝神细听,那声音由远及近,渐渐清晰,分明是兵器交击之声,夹杂着几声惨叫。
她暗忖:莫非是有人在此地,行凶作恶?念及于此,她不再犹豫,双腿轻夹马腹,催动胯下骏马,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行不多时,那打斗之声,愈发清晰,惨叫之声,亦是愈发凄厉。
琴靖璇来到一处山坳,勒马观瞧,只见七八个凶神恶煞,手持棍棒钢刀的壮汉,正围攻着两位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
那两个年轻男子,虽奋力抵抗,却寡不敌众,险象环生。
其中一人,更是已然负伤,手臂之上,鲜血淋漓。
而那些凶恶大汉,下手狠辣,分明是要将二人置于死地。
琴靖璇心中暗道:如今这世道,真是不太平!方才有欺负弱小的恶人,眼前又有这拦路抢劫之徒!
她翻身下马,拔出腰间白玉长剑,加入战局。
七八个武夫,见一妙龄女子,执剑而来,皆是不屑一顾,只道是哪家千金小姐,不知天高地厚,跑来此地逞英雄,显威风。
他们心中轻视琴靖璇,只将她当作寻常女子,并未放在心上。
哪知琴靖璇并非等闲之辈,她足尖轻点,身形迅捷,瞬间便来到一名武夫身前。
那武夫尚未来得及反应,但见寒光一闪,一截断臂,凌空飞起,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那武夫一声惨叫,捂着断臂之处,在地上翻滚哀嚎。
其余七人见状,皆是大惊失色,这才意识到,眼前这女子,并非寻常女子,而是一位武艺高强的侠女。
他们不敢再轻视于她,纷纷转身,挥舞手中兵刃,将琴靖璇团团围住,不再理会那两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
却说那两位华服公子,见琴靖璇仗义出手,心中感激,只是其中一位,先前已被那伙武夫打伤,此刻更是疼痛难忍,无力再战。
而另一位,则是趁着众人不备,竟自顾自地逃离了此地,丝毫不顾及同伴的安危。
琴靖璇见状,心中暗道:此人如此贪生怕死,不讲义气,日后怕也难成大器。
她深吸一口气,凝神聚气,手中白玉长剑,寒光闪烁。
她连出三招,迅捷无比,剑锋所指,寒气逼人。
但见寒光一闪,两名武夫手中兵刃,应声落地,二人更是被长剑所伤,捂着伤口,在地上哀嚎不止。
其余武夫,见琴靖璇武功如此高强,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凶性,一个个红了眼,挥舞着手中兵刃,不要命地朝着琴靖璇攻去。
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心中暗想:便是你武功再高,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我等合力围攻,就不信拿不下你这小娘皮!
哪知琴靖璇剑法精妙,武功远胜于他们,她步法轻盈,在刀光剑影之间游刃有余。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七八个武夫,便只剩下三人还在勉强支撑,其余几人,皆是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或受伤哀嚎,或昏迷不醒。
那剩下的三名武夫,见势不妙,知晓难以取胜,便趁着琴靖璇招式变换之际,转身欲逃。
其中一人,更是丧心病狂,一边逃跑,一边口中咒骂不休,竟是回身一刀,朝着那受伤的华服公子劈砍而去。
琴靖璇见状,心中大惊,连忙施展轻功,身形如电,堪堪挡下那致命一击。
只是她这仓促之间出手,力道不足,虎口被震得生疼。
另一人见状,心中歹念顿生,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拔开瓶塞,朝着琴靖璇,猛地一洒。
一股淡黄色的迷烟,瞬间弥漫开来,朝着琴靖璇席卷而去。
琴靖璇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连忙转身避开,只是那迷烟扩散速度极快,她终究还是吸入不少,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她心中暗道:不好!
是毒烟!
她连忙屏息凝神,运功逼毒,试图将吸入体内的毒素,尽快排出。
那三名武夫,见琴靖璇中了迷烟,皆是心中大喜。
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二人,再次挥舞兵刃,朝着琴靖璇攻去,而另一人,则是朝着那受伤倒地的华服公子,步步逼近。
琴靖璇强提一口真气,手中长剑,寒光凛冽,奋力将三人攻势一一化解。
只是她吸入迷烟颇多,此刻只觉头重脚轻,眼前景物,亦是渐渐模糊,体内真气,更是运转不畅,丹田之中,如同火烧一般,灼热难耐。
她心知若是再这般拖延下去,只怕性命难保。
她竭尽全力,使出镜花水月剑法,勉强抵挡着三名武夫的围攻。
她趁着一丝清明,朝着那受伤的华服公子,大声喊道:“还不快走!莫要在此耽搁!”那华服公子,先前已经绝望,此刻却是被琴靖璇的侠义之举所感动,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他强忍着身上的伤痛,挣扎起身,踉踉跄跄地朝着远处跑去,转瞬之间,便消失在山坳之中。
琴靖璇见那华服公子已然逃离,心中稍安,只是她此刻已是强弩之末,体内真气,几近枯竭,那迷烟的毒性,更是如同跗骨之蛆,在她体内肆虐,让她意识模糊,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她再也无力支撑,手中白玉长剑,被三名武夫合力击落在地,“哐当”一声,掉落在几丈开外。
其中一名武夫,见状,连忙上前,将一柄钢刀,架在琴靖璇的脖颈之上,将她牢牢控制住。
琴靖璇此刻已是无力反抗,那迷烟的毒性,彻底在她体内爆发,她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琴靖璇迷迷糊糊之中,只觉身体颠簸,似是被驮于马背之上。
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她身旁说话,那声音粗犷,言语猥亵,不堪入耳。
“这小娘们,武功倒是了得,竟能以一敌众,将我等兄弟,打得落花流水。待回到岭中,定要好好享用一番,让她也尝尝厉害。”“大哥所言极是!小弟也好这口儿!就喜欢这种侠女,烈性十足,玩起来,定然带劲!”“只是……我等还是先将她献给杜大哥和桑大哥吧。如此一来,我等便算是立了大功,日后便可留在岭中,享受荣华富贵,再也不用去做那些刀口舔血的勾当了。”断断续续的对话,传入琴靖璇耳中,她心中暗道:姓杜和姓桑……莫非是邪月宗的妖人。
只是她此刻意识模糊,浑身无力,眼皮沉重,那迷烟的药性,依旧在她体内肆虐,不多时,她便再次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待琴靖璇再次醒来之时,已是身处一间简陋小屋之中。
她只觉手脚之上,皆是沉甸甸的,低头一看,却是被上了铁镣,铁链的另一端,则固定于墙壁之上,牢不可破。
她挣扎了几下,却发现那铁链长度有限,她行动不便,仅仅可以坐在桌边,不能活动自如。
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桌一椅,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是以,那虫尾岭中,被囚禁的白衣女子,正是琴靖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