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西,酒楼里喧嚣渐散,我端起碗,舀起最后一点鱼汤,鲜美的滋味在舌尖绽开,热气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胃里一阵舒坦。
大师兄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扯开嗓子喊道:“掌柜的,结账!”
不久后掌柜推内进来,尖瘦的脸上堆满谄笑,双手搓得飞快,点头哈腰地说 :“好咧,几位客官,总共十金。”
“什么?这么贵?”二师兄猛地站起身,瞪圆了眼,嗓门比大师兄还高了几分。
十金!
这数目够普通人家嚼谷好几年了!!!
掌柜丝毫不乱,眯着眼,笑得更深了些,手指指向桌上一个空盘子:“客官,这都是咱的招牌菜,那条“碧海银鳞’可是稀罕货,捞上来就不容易。”他语气里夹着点得意,眼珠子转得飞快,像在算计我们能掏出多少。
大师兄听了这话,怒目圆睁,脸涨得通红,吼道:“你这他娘的是黑店吧!”声音震得窗棂都颤了几下。
掌柜缩了缩脖子日赶紧摆手,挤出一脸苦笑:“客官,可不能这么说,咱明码标价小只是当时您没细看罢了。”
就在这时,包厢外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夹杂着几声刺耳的轻笑。
我探头一看,几个食客伸长脖子朝里张望,脸上挂着看热闹的笑。
“带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来这里吃饭,居然没钱。”
“刚刚还嚷着要吃玄水钳兽,哪来的土包子。”
母亲坐在一旁,眉头微微皱起,大师兄和二师兄的脸色更黑了,拳头捏得咯吱响,像随时要冲出去揍人。
“好了好了,”我清了清嗓子,强压下心里的火气,站起身朝掌柜招手,“进来,关上门。”他溜进来,顺手掩上门板,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和嘈杂。
我从怀里掏出长生内的玉佩,递过去:“掌柜的,这个认识吗?”
掌柜接过玉佩,翻来覆去地瞧了几眼,眉头一挑:
“认识,长生门的信物嘛。他顿了顿,语气里透出点为难,可咱这不是长生门的买卖,小本生意,您这样拿出来,也不合适呀。”
我脸上的笑僵住了,一时哑口无言。
掌柜见我不吭声,趁势说道:“就您这桌,那条“碧海银鳞’ 我们收上来就花了五金,还不算人工和调料。”他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
我冷笑一声,怎么可能信他这鬼话,这摆明了是宰人,逮着机会往死里坑。
但谁让大师兑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招牌菜,这不等于告诉人家自己是肥羊,快送到砧板上,任他可劲儿上最贵的菜。”
我憋着一肚子气,这事没理,不好发作。
瞥了眼二师兄,他会意,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几颗长生丹丸,递过去:
“掌柜的,这个呢?认识不?”手中丹丸圆润,散发着淡淡药香,我盯着掌柜,等他的反应。
掌柜一脸茫然的接过,凑到鼻尖下嗅了嗅,皱眉道:
“这是…?
我叹了口气,这家伙怕是不认识长生丹丸,便懒懒地说:“算了,看你也不认得,咱们这儿有黑市吗?我想卖了换点钱。”
掌柜一听,眼睛唰地亮了,又低头嗅了嗅丹丸,。试探道:
“小兄弟,这可是长生丹丸?长生门的那种?”
他脸上从疑惑到嘴角压不住地上扬,搓着手,像捡到宝了。
这奸商还有眼力。
我记得当初在北面和师兄挨家挨户送长生诀和丹丸,他能认出来,八成是有些消息内路。
“对,这玩意儿现在值不少钱呢。”我点头说道。
掌柜笑得更欢了:“小兄弟,您是想用这个结账?”
“可以吗?本打算找黑市卖了换钱。”我瞥了眼他手里的丹丸,漫不经心地说。
“不用不用!”掌柜连连摆手:“您把这几颗给我,这单就算结了。”眼里闪着贪婪,手中紧紧攥着那颗丹丸。
我看向二师兄,他手里攥着四颗,掌柜手里还有一颗。
我伸出两根手指:“两颗。”
掌柜摇摇头,斩钉截铁:“不行。”
“三颗。”我盯着他继续加码,
“四颗。”他深处四个手指,说道。
我转头对二师兄说“师兄,去问问黑市在哪儿,咱卖了算了。”
掌柜脸色一变,赶紧伸手,生怕我真走,忙道:“三颗就三颗!”
二师兄扔过去两颗丹丸,掌柜接住,忙不迭地塞进怀里。
用了几颗长生丹丸结账我也不心疼,低头抚摸着手中戒指,毕竟里面还有好几箩筐呢。
吃饱喝足,我们找了家客栈歇下。
夜幕降临,屋里点了盏油灯,昏黄的光摇曳着,照得墙上影子晃动。
我和母亲、灵熙坐在闲聊,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盔甲碰撞的叮当声从远处传来。
我起身踱到窗边,掀开一条缝往外看。
街上月色朦胧,一群身披重甲的蛮兵,正直奔客栈而来。
那群蛮兵结队站在客栈下方,领头的高大身影低头与一个瘦小的男人窃窃私语:
“三男两女…就在楼上。”
这是奔着我们来的 ?
母亲站起身,眼里闪过一丝警惕和紧张,低声问:“什么人?”
我压低声音:“好像是找咱们的。”
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震得地板微微颤动。
随后房内被猛地推开,门口站着一个腰间悬挂佩刀,满脸横肉的蛮兵,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和他同样的蛮兵,眼神凶狠,堵住了门口。
领头蛮兵目光扫过我们,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听说你们在酒楼用长生丹丸结账 ?”
我不想惹麻烦,站起身,尽量让语气平静:“我们是长生门的人。”我抬手亮出玉佩。
蛮兵冷笑一声,鼻子里哼出不屑:
“知道,长生门又怎么样?这里山高皇帝远,长生门管不到东临镇。”
他正要上前一步,大师兄和二师兄从隔壁房间冲出,大师兄怒吼道 :”你们他娘的干什么!”
话音未落,两道白影迅猛如风掠过,那三名蛮兵瞬间被狠狠撞飞,砰地一声不知道撞去哪里了。
“你敢打我?”那领头蛮兵声音颤抖,夹杂着不可置信的怒火。
“打你怎么了?”
“我可是蛮兵将军的副官!”
“什么将军不将军的,还他娘是个副官,老子统领都打过。”
砰砰声接连不断,拳脚交加,战斗很快移到街道上。
街道上蛮兵也加入战斗,两位师兄如同猛虎下山,面对这一队蛮兵丝毫不落下风,两位师兄越打越勇,施展起青鸿,那些蛮兵根本跟不上二位师兄的速度。
在师兄们的猛攻下节节败退,惨叫声此起彼伏。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蛮兵从四面八方赶来支援,盔甲碰撞的叮当声和喊杀声不绝于耳,战斗变得愈发激烈。
师兄们虽然勇猛无匹,但面对源源不断的敌人,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看着街道上已经躺下了几十名蛮兵,师兄二人并肩站在客栈门口,他们从怀中掏出长生丹丸,塞进嘴里咀嚼。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住手!”
我循声望去找只见一个身穿与众不同盔甲的人缓步走来。
这应该就是那副官口中的蛮兵将军。